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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1次飞升(10)

作者: 青鸟的麦穗 阅读记录

一个宽厚的身体挡住了风雪,一双健壮的胳膊把自己抱进了怀里。

凌君觉得徒弟又催动了符咒,再次站定,却是置身于一个空旷的大殿里。

十八根盘龙立柱银光四射,高大的龙案威严矗立,桌子上摆放着金杯银盘,但金杯里的酒,银盘里瓜果,都冻成了栩栩如生的冰雕。

“这是哪里?怎么没人呀?”凌君从徒弟温暖的怀里探出头,疑惑地问。

“这是雪国的皇宫大殿,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一片繁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这皇宫,竟感受不到半点活人气息”邬时四下里看了看,皱紧了眉头。

凌君松开搂在徒弟腰上的手,走到案前,拿起一串冰葡萄,便往嘴里送去。

“哎呀,这怎么比石头还硬啊?”凌君忙不迭地吐出那个差点蹦了牙的葡萄,跳着脚大喊。

邬时无奈地笑了笑,拉过他的手,向外走去,待看到御膳房三字时,便走了进去。

青菜翠色/欲滴,鸡鱼鲜活肥美,各种食材,应有尽有,但意料之中的,全都冻得硬绑绑的。

邬时蹲下,从灶膛里掏出两黑色的石头,一手一块,边轻轻碰撞,边念着符咒,片刻之后,一簇蓝色的小火苗便欢快地跳了出来。

捡起几块小木片,慢慢烤化,引燃,入到灶里,渐渐加柴,不一会,灶糖便熊熊燃烧,而整个房间,也变得温暖明亮起来。

凌君把几只鸡几条鱼和几个蛋一骨脑地放进锅里,又胡乱地放了几种叫不出名字的调料,盖上锅盖,挨着邬时蹲下,眼巴巴瞅着,一闻到香气冒出来,便迫不及待地站起,掀起了锅盖。

刚想伸手去拿那只大肥鸡,却猛不丁地被一大口烟呛了回来,他搓着眼睛,刚想再去拿大肥鸡,却看到一只拳头大小的小黑鸟双翅叉腰,瞪着一对红通通的小眼睛,怒气冲冲地看了过来。

“真是见了鬼了,是谁他妈地瞎了眼,把本王我煮了,啊?”

“徒、徒、徒弟呀,这、这是什么东西呀,怎么还会说话?”凌君也顾不得大肥鸡了,倒退一步,抓住了邬时的胳膊。

邬时站起来,扶住吓得花容失色的小师傅后,才向那只还在骂骂咧咧的小黑鸟看去。

“你是黑凤一族?怎么在我的锅里?”邬时也很是疑惑。

火爆的黑凤

但这淡淡的语气,满脸无辜的表情,见到自己还如此镇定的眼睛,让这只小黑凤更加愤怒,他扇动两只短小的翅膀,扑愣飞出大锅,气势汹汹地停在了邬时面前。

“我呸,你这个黑呆子,见了本王,还不快快跪地迎接,傻了吧唧的乡下佬,不懂礼仪的糙汉子,我……”

“哎,你这只丑鸟,怎么不会说人话?除了骂人就骂人,谁糙了,谁傻了,谁借你的胆,嗯,敢欺负我徒弟?”凌君也跳出来,指着小黑凤的鼻子,对着骂。

“呵呵,啊,呵呵,你是他师傅?是我耳朵瞎了还是你嘴巴瘸了?”小黑凤连连冷笑,翻着小红眼珠,在师徒俩身上转了好几圈。

“我就是他师傅,看不出来吗,你这只笨鸟”,凌君也双手叉腰,不甘示弱地骂了回去。

“哎呀,我草,本王闭关修炼百年,世风日下呀,这谁当师傅,是以什么为标准,长相吗,啊,小白脸?”小黑凤看了眼凌君,讥笑道。

“哎?你还真说对了,就凭你这幅尊容,也就只能做我徒弟的徒弟,也就是我的徒孙了”凌君扬了扬下巴,挑了挑眉,觉得自己的逼格瞬间高了一等。

“去你这个小白脸,我是你爷爷,知道不,还不快点跪下,磕头”小黑凤伸出小翅膀,很神气地点了点地面。

“他真的是我师傅,论年龄,他做你的师祖,也当得”邬时镇定自若的声音在两道火爆的高声吵吵中响起,很具冲击力,两人都闭了嘴巴,不由自主地转头看着他。

“嘿,还真是呀,那怎么他看起来修为很浅,啊不,是基本没有,是怎么回事?”邬时的话很有安慰力量,暴躁的小黑凤稍微平静下来。

“我师傅在这次天魔大战中修为尽失,刚开始重修”邬时向小黑凤抱了抱拳,很有礼貌地答道。

“徒弟,你不用对他这么客气,看在他也这么黑的份上,就收它做你的十九弟子吧”凌君摆了摆手,愉快地自己做了决定。

“我去,小白脸,还有如此不要脸的操作,还单方面收徒,你们有什么本事可教我的,是怎样变美还是怎样变白?”小黑凤想吐点口水表示嫌弃,张了好几下嘴,却感到口干舌燥,连个唾沫星子都没挤出来。

邬时不声不响地走到外面,从地上捏起一点雪,放在手心里,又拿出一个小药丸化了,走回来,猛地喊了声“小十九”

“叫谁呢?”刚一张口,便感到一道冰冰的东西直达自己的喉咙,清清凉凉的,刚才还疼地火烧火撩的感觉便一扫而空,好像闷热的屋子突然吹进一股清风,抚慰地自己通体舒畅。

“哎,你这黑呆子,还有两下子啊,谢谢喽”,小黑凤拍了拍翅膀,语气也缓了下来。

“哼,先别急着谢,这可是一种□□,吃了以后就得听我徒弟的话,老老实实地做我的第十九个徒孙,不然,你的内脏会慢慢变成石头,直至完全石化,变成一只黑石头鸟”,凌君凑过来,一脸神秘地恫吓道。

“放你小白脸的大臭屁,怎么可能有这么温和的毒/药,以为本王没见过世面呀?”小黑凤又差点暴起。

“是真的”邬时淡淡地看过来,一脸认真地配合着师傅。

“真的?”小黑凤看着邬时的脸,想从中找出一丝奸诈。

但那端正严肃的面庞,清和明亮的双眼,嘴角那周正温和的笑,无一不说明着,这是真的。

凌君悄悄伸出一只手,在徒弟的屁股上拍了下,庆祝配合成功。

但徒弟却差点跳了起来,在自己诧异的目光中,好歹稳住,却在小黑凤的一句话中,生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师傅,小十九要怎么做,你才能给我解药呀?”

邬时愣了,就连一时兴起的认徒发起人凌君,也愣了。

“师傅,您不要高兴成这个样子嘛,师祖,您这是怎么了,收了本王这么个天纵奇才的徒孙,高兴傻了?”小黑凤双翅叉腰,很是神气。

“你、你这转变地太快,师祖我,有点不大相信,说,是不是只是想拿到解药,然后再欺师灭祖?”凌君扶起邬时,一万个不相信地盯着小黑凤。

“哎,师祖有所不知,本王可惨了,爹死了,娘跑了,自小订的娃娃亲媳妇,也嫌弃我长得丑,负了我,跟死小白跑了,别说拜入您的门下,就是让我出家,我也欣然前往”小黑凤落到锅台上,耷拉着小脑袋,满身都是忧伤。

“小十九呀,你这个样子,我还真不大适应呀,你老实说,你爹,是不是被你气死的?你娘,是不是被你气跑的?你未婚妻,是不是被你的暴脾气吓跑的?”凌君低下头,瞅着小黑凤,这厮,转变太快,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师傅,你觉得它在说慌?”邬时看着凌君,像看着神明。

“嗯,感觉上是”凌君点点头。

“哎,我说你这个小白脸,啊不,小师祖,讲话要讲道理,凭感觉?切,还真不如你徒弟我师傅靠谱。”小黑凤斜眼瞅着凌君,很不高兴。

“师傅的感觉一贯是对的,师傅的话,最是靠谱。”邬时看着小黑凤,解释地很是认真。

小黑凤看了看两人,终于无语地闭了嘴巴,趴在锅台上,呼呼睡去。

凌君捞出那只大肥鸡,撕了一条鸡腿,递给徒弟,自己也拿起一条,津津有味地大嚼起来。

“徒弟,你说,这只小黑凤什么来历呀?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呀”凌君边吃边嘟哝道。

看着那张清雅的俊脸被鸡肉塞得鼓起两个大包,淡粉色的唇上油腻腻的,邬时又想起那个踏歌而行仙衣飘飘的师傅,只觉得恍如隔世,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