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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30)+番外

作者: 叶寂 阅读记录

小时候生个病喝药都得母亲轻声诱哄,并且拿着一大堆的蜜饯各种诱惑才能成功将汤药灌进他的嘴里。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每当喝药的时候都是不得不弹。

方少爷一看见那碗汤药嘴里就泛苦,一想到每天都要喝药,更是苦得不行。他皱着眉头看了看少女,又看了看那碗汤药,终于下定决心将那碗汤药端了起来一饮而尽,那表情动作简直像是英勇就义。

汤药一入口,方少爷的眉头就再也没有松开,少女咧开嘴笑了笑,她从书架上取下一个小罐子,不知拿了些什么东西,献宝似的走到方少爷跟前,向他展开双手。

是几颗蜜饯。

淡淡的甜味从口腔中蔓延,方少爷的心里却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少女给他的不过是街上卖的最普通不过的蜜饯,十几文钱能买一大包,和他平日里吃的差得很远。可就是这么普通的蜜饯,少女却格外珍惜,将它好好的封存在陶罐里,一副不舍得吃的样子。可就是被她这么珍惜的蜜饯,现在却拿出来给他吃。

方少爷拈起一颗蜜饯,对少女说道,“你也吃。”

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蜜饯放进了嘴里,她满足的笑了笑。

晚上临睡之前,少女拿着纱布剪刀等物品过来帮他换药,屋里面只点了一盏油灯。少女拆开他的纱布,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方少爷盯着那双正在给他上药的双手,她的手指虽然白皙,但是不像是旁的女子一样精心呵护,因为经常做粗活的关系,还长了薄薄的茧,瞧上去并不好看,但是方少爷内心却抑制不住的想要去握住。

方少爷轻声说,“这附近可有集市?”

少女正给他涂药,闻言点了点头,方少爷又说道,“那可否替我置办些东西?”

少女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询问要置办些什么东西,方少爷摩挲着手中的玉佩,神色黯然,“再过几天,就是家仆的头七,我想买些香烛元宝,聊以祭奠。”

少女点了点头,她绑上纱布,拿起笔在纸上写道,“我们这里到了一定的时间专门有人去小镇上采购,我明天就去找他,可能要晚两天到。”

“无妨。”方少爷说,“在头七之前即可。”

他拿出一颗圆润的珍珠,“这个还值些钱,就当做为我治伤和买东西的费用吧。”

这本是他衣袍上用作点缀的珍珠,虽然个头小了些,好歹也还值点钱。少女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双手也使劲的挥舞着,方少爷被她这幅样子逗笑了,“姑娘救我不图回报已经让我羞愧,如今我在此养伤,此物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不如交给姑娘补贴家用。姑娘若是不收,乐池便无颜面对姑娘了。”

少女犹豫半晌,终于是将那颗珍珠收了起来。

“对了,在下想要写封信给家人报平安,可有法子?”

“我们这儿常年出海捕鱼,不经常去别的地方,去的最多最远的地方就是村子外的小镇和马头县。像临辉城这样的大城,还没有人去过。”

意思就是没有办法了,毕竟都只是平民,寄信也只能指望熟人。

少女见他露出失望的神色,再次下笔,“要是有机会,我会帮你问问的。”

方少爷点了点头。

少女站起身走到木板床边,正要拉起碎花布,方少爷又道,“姑娘救我性命却不图回报,虽是品行高洁,然乐池心中颇为不安。既然姑娘无名,乐池斗胆,能否为姑娘取个名字?”

少女拉起碎花布的手顿了顿,她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在说‘你说说看’。方少爷哑了声音,“迟娘如何?”

迟娘,少女将这两个字反复嚼了两遍。

“对,迟娘,姗姗来迟的迟。”也是他的迟。

少女将碎花布拉了起来,隔断了方少爷的目光,方少爷心中又低落又懊恼,不停的想着:果然是太心急了,恐怕惹她不快了。

哪知,碎花布上的身影缓缓的点了点头。

第24章 第 24 章

迟娘正坐在床前做绣活,不知怎的,针扎错了地方,刺进了她的手指,鲜红的血珠顿时滚了出来。她猛地缩了一下,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方少爷连忙放下手中的书,“怎么了?”

迟娘摇了摇头,方少爷看见了她食指溢出的血色,紧张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指放在口中吸吮。迟娘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她的食指被一片温热所包围着,迟娘仿佛觉得自己全身都被放入了蒸笼似的,一股又一股的热气从脚底开始蒸腾,一颗心狂乱的跳动着。

方少爷将她的手指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下次小心点。”

迟娘羞涩的低着头,脸上红云满布,方少爷还握着迟娘的手腕,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多失礼。方少爷心想:她会不会因为他这些举动而认为自己轻视她,不尊重她?到底是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子。

方少爷盯着她的发顶,只觉的气氛十分的暧昧尴尬,正待说些什么,房门外却传来了喊叫声。

“哑姑娘!哑姑娘!”

方少爷明显的感觉到迟娘的手腕一颤,就连羞红的脸颊都惨白一片,方少爷轻声安慰道,“别害怕,没事的。”

屋外的大汉挠了挠头发,伸手就要推开那扇单薄的屋门。‘咯吱’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迟娘站在外后,她打着手势,问他找她有什么事。

那大汉习惯性的挠了挠头,他记性不大好,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将提在手里的篮子横在她面前,笑呵呵的说道,“喏,你前几天不是让我给你从镇子上捎点东西吗?今天我和大伙儿一起去了,这不刚回来就给你拿过来了吗?你在屋里干啥呢?我在门外喊你半天也没个动静。”

迟娘接过沉甸甸的篮子,侧身将它挂在门旁的柱子上,“东西买好了我自己去拿就行了,还麻烦牛大哥跑一趟。”

“唉,都是街里街坊的别客气,我也是怕自己记性不好把这事给忘了,反正也就多走几步路的事情。对了哑姑娘,我前几天不小心得了风寒,你给我抓几副药行吗?”

没等迟娘应答,他就推开迟娘一个侧身进了屋,一边走一边念叨,“谢谢啊!不过你没事买那些东西干什么?你又没爹没娘的,祭奠哪路的孤魂野鬼......啊,我的娘哎!这是个什么东西?”

迟娘揉着肩膀转过身,只见牛大哥眼睛瞪的如铜铃大,一副见了鬼似的样子,由于太过于激动,直接一脚踩到了她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上。

他大声嚷嚷道,“这床上乌漆墨黑脏不溜秋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迟娘心里庆幸道,幸好她住得远,不然就凭他这大嗓门的嚷嚷,全村人都能被他喊过来。

床上躺着个男人,穿着粗布麻衣,腰部以下都被薄薄的被子盖了个严严实实。裸露在外的皮肤大概也就只有那一张脸,可那一张脸不知涂了什么东西,黑不溜秋看上去还黏糊糊的,只剩下两只眼睛和一张嘴巴是干干净净的。可他还偏偏用那两眼珠子瞪着你,那副鬼样子,真是吓死个人!

迟娘比这手势,“牛大哥,那不是鬼,是王大哥啊!”

“啥?”牛大哥站在木板床上,将木板床踩的咯咯作响,“床上这半人半鬼的玩意儿你跟我说是老王那王八蛋羔子?他俩除了都不是人之外,你说说还有啥一样的?”

“真的是王大哥,他脸上受了点伤,我给他涂了点药膏。”

牛大哥半信半疑的走下木板床,而在他下床的一刹那,木板床终于是不堪重负直接......塌了。迟娘心痛的看着死无全尸的床板床,欲哭无泪。

牛大哥走到床边,凑近了闻了闻,果然有股药膏味。他摸着下巴说,“你真是老王?”

方少爷扭头看了他一眼,不屑的转过了头。

对对对,就是这种眼神,牛大哥登时就相信了这个脸上糊着一坨黑东西的东西就是老王。他后退几步,也露出了嫌弃的眼神,“就他那脸受点伤还用得着涂药吗?本来就是坑坑洼洼的了,给他用药还不是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