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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忘却的,流年(33)

作者: 澹樗玥 阅读记录

走出警察局,蒋瑶突然拉着裴梓乔一直在说对不起,裴梓乔冷笑道:“你的对不起是替你老公说呢还是你自己?” 蒋瑶继续说道:“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了,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别告诉我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再说了,你保护你老公,无可厚非,我算什么?不过谢谢你带我出来。” 蒋瑶将裴梓乔的包递给了她,“对不起,我真的没脸见你了。” 裴梓乔一把拿过包,转过身准备离开。走了没有两步,裴梓乔又转了回来,质问道:“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你知不知道你保护的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啊?你好自为之。”说完裴梓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蒋瑶的视野中。

被现实折磨的疲惫不堪的还有苏妤,苏妤觉得自己像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一次在给客人上菜的时候,不知道是精神恍惚,还是疲劳过度,不小心转身撞翻了客人面前的火锅,火锅倾泻而下,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人受伤,闹出这么大动静,苏妤一直低着头,不敢反驳什么,一个劲的道歉,刻薄的老板娘,笑着给客人又端上了一份全新的,并笑着给她们免了单。厨房后面,老板娘歇斯底里的骂着,同在异国他乡,她不仅没有表现出一点点出的同情和关切,反倒像一只无比贪婪的吸血鬼一样,压榨着她所能汲取的一切。老板娘冷冷的摔给苏妤几张钱,然后说道你就干到今天吧,宿舍也给我腾出来。“老板娘,我错了,再给我一个机会吧。”苏妤苦苦的哀求道。哀求怎么可能撼动一颗早已冰冷石化的心,苏妤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好久好久,她不知道她要去哪,更不知道她能去哪。她收拾了自己仅有的那点行李,离开了这个一直剥削压榨她的地方,也是她唯一能够遮风避雨的地方。苏妤走在寂寥街道上,她不停地想着,要回国吗她已经成为家族的耻辱,母亲心中最大的伤痛,如果再这样出现在她面前,她更会自责难受的生不如死吧,朋友,如果有的话,也是上辈子的事了吧。没钱,没技能,无家可归,未来的路在哪里,人们总是说上帝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就一定会再打开一扇窗,可是为我而开的那扇门在哪里,苏妤感到自己仿佛走进了一个漆黑冗长的隧道,身后的门,一扇一扇的关闭了,留下了她,寂静无声的呐喊和哭泣。苏妤漫无目的的走着,没多久她就走到了汽车站,她买了一张票,车票上的那个城市对她来说就只是一个名字,在这个如此浪漫和惬意的地方,她留下的只有汗水和泪水的记忆。汽车开了很久,终于到达了终点站,这是一个海边的小镇,一望无尽的大海,这就是芒什海峡吧,海的尽头就是与法国百年大战的英国吧。想着想着,苏妤在沙滩上,朝着大海走去。

裴梓乔回到日内瓦之后,看到amr心中还是有说不出尴尬,amr也很聪明的早出晚归,避免两个人相遇无话可说的局面。但是时机不会永远把握那么好的,一天晚上,裴梓乔出了自己的房门去洗手间,amr背着包正在开自己的房门,裴梓乔关切的问了一句,“你最近很忙啊,你还好吧。” “哦,我很好。”amr咳嗽了两声说道。“之前,我…….,总之,我们OK对吧?”裴梓乔抱歉地说着。“当然,当然,我们没事!”说完这句话,amr准备推开门的时候,却意外的撞在了门上。Amr急急忙忙的进了自己的房间,没再说一句话。裴梓乔知道,她真的伤害了一个对她很好的人。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裴梓乔和amr,amr走过去打开了门,他看见一个头发有些散乱,眼角和面颊上都有淤血的亚洲女孩要找裴梓乔,是蒋瑶。Amr的职业敏感性让他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给蒋瑶端了一杯温水放在茶几上,然后默默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将客厅留给了她们。蒋瑶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能找谁。”蒋瑶说道。“上次不是他第一次打你吧。”裴梓乔问道。

“他不喝酒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他喝了酒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但是他酒醒后清醒过来就会道歉,又跪又求的,我一时心软,也想着家丑不能外扬。” “懦弱,你越是这样,他就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 裴梓乔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我不能再被他打了,我怀孕了。”蒋瑶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这也是你上次保护他的理由吧。你先在我这住下吧,跟我挤挤。” 裴梓乔说道。

蒋瑶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沓欧元,这个你先拿着,我在你这吃住,我也不能花你的钱。” 蒋瑶说完把一大把钱塞到裴梓乔手中。“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裴梓乔吃惊的问到。“我从他书房拿的,我还要一张信用卡,不过是他的附属卡。”蒋瑶解释道。“那你是怎么来的呢?” 裴梓乔追问道。“开他的车来的!” 蒋瑶不明白裴梓乔的担心。裴梓乔欲言又止,这么多现金,又开走了恩佐的车,进入了瑞士,算不算携款潜逃呢,但是已经这么晚了,一切的担忧也只能这样,明天再说吧。有时候很多事,你越是担心,它反倒越会朝着那个方向,不可逆转的走下去。第二天amr上班以后,没过多久,同样的场景出现了裴梓乔面前。恩佐报警说他的钱和车丢了,只是这次带走她和蒋瑶的是瑞士的警察。瑞士警察并没有采取什么强制措施,只是例行公事把她们带回了警局,蒋瑶被控偷盗,然而蒋瑶想要反复强调的家暴却不再瑞士警察的管辖权限之内,蒋瑶丝毫不用掩饰的伤痕诉说着她的惨痛经历。瑞士警察摇摇头表示了无奈,她只能把她跟车移交给意大利恩佐所在镇的警局,然而能放过的人就是恩佐,没错,就是那个深深伤害他的人,就是那个她日夜狂奔想要逃离的人,最终逃不过法律,逃不过宿命。在瑞士的警局里,裴梓乔想让瑞士警察想想办法,去保护这对可怜又无依无靠的母子,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瑞士并非欧盟,情况之复杂,已经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了。裴梓乔深深的明白这一点,她只能陪在蒋瑶身边,静静地等着来接她的恩佐,那个带着她走进天堂,即将又将亲手引领着她返回地狱的人。蒋瑶想到这里哭了,裴梓乔将蒋瑶的头搂入怀中,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这个身心早已千疮百孔的女人,曾经的沉默和背叛,烟消云散,她告诉蒋瑶只要她需要,她会永远陪在她身边。未来怎么办,这个苏妤也曾思索过无数次的问题,纸醉金迷的生活,虚荣浮华的一切,令人艳羡的跨国婚姻,金童玉女,一对璧人,如今回想起来更像是一个天大的讽刺,将她们锁死在一个没有自由和灵魂的真空国度,慢慢地消磨殆尽的青春,慢慢地日益枯萎的容颜,慢慢地看着自己走进抑郁和绝望,留下了数不尽的悔恨。圣经里书写了太多关于罪与救赎,在这片土地上,在这个亚洲女孩的生命里,即使全力祈祷,上帝也不曾眷顾过。蒋瑶什么都没有说,空气中的平静让人觉得无比窒息,她如同一个等待执行死刑的囚犯,得知了上诉被驳回,越狱失败的后果。裴梓乔在办理手续离开警局的时候,瑞士警察拿起蒋瑶的体检报告,肋骨多次断裂,多处软组织挫伤裴梓乔才知道,瑞士警察同时告知裴梓乔,蒋瑶有抑郁和有自残倾向,希望作为朋友劝她早日就医。怎么可能,蒋瑶不会自残的,那一刻裴梓乔彻底明白了,原来蒋瑶并非是懦弱的,她肯定试图反击,试图逃跑,但是恩佐竟然有能力提交她有抑郁和自残倾向的精神证明,她的诉求从来都没有得到真正的倾听,那一根根断了的肋骨,一次次的愈合,一次次的淤青都是恩佐的家庭医生处理的,她的世界里,只有他,就这样,这样如地狱一般的生活,在裴梓乔无意探入之前,她粉饰太平,强忍泪水笑着过了3年多。上一次的沉默和背叛,是真正出于对裴梓乔的保护,裴梓乔想到这里,蒋瑶从未辜负过她,可她却在得知真相之后,无能为力。她是来欧洲读法律的,可是她却被警察抓了三次,她想要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可是摆在她面前的又是什么,是歧视是漠然抑或者是法律的空白。法律是讲证据的,证据当前,铁证如山,裴梓乔却失去了理智与客观,她不停地问自己,出国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此努力的证明自己是为了什么,所相信的法律和正义却帮不了最想帮助的人,过去无法挽回,现实更是无法面对,未来又将如何向前呢,三个女生在那一天,都走进了自己人生的黑暗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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