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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相为后(36)


当天夜里,殷逐离在书房看书,沈小王爷在卧房都快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被人唤醒。见是何简,他揉揉眼睛,脑子里还一团糨糊:“先生有事?”
何简在榻边坐下来,神色温和:“九爷,先生有些事和你谈。”他恐沈庭蛟受凉,将他赶回被窝里,“你觉得福禄王妃如何?”
沈小王爷缩在被子里,脑子还不是很够用:“逐离?逐离很好啊。”他想起今日马上二人耳鬃厮磨的情景,不由有些脸红,但想到今天那头虎,他随即又兴高采烈,“她很厉害先生,今天我们一起打猎,遇到那头老虎,她……”
何简叹气,终于出言相劝:“九爷,恕何某直言。殷逐离是个商贾,她的每一分付出都讲究回报。目前看来她对九爷是很好,但她不会白白付出。九爷对她,不宜用情太深。”
沈小王爷有些不解:“先生是说,本王不应该与她太过亲近?”
“不!”何简在替他掖了掖被角,语态和蔼,“在下的意思,是九爷表面可以同她亲近,但不应该爱上她。九爷毕竟年纪小,接触过的女子也少,所以容易为她所惑。在下想,王妃进门也有些日子了,九爷这时候再纳一房小妾,也是时候了。”
沈小王爷歪着头,没由来地想起那句“老子不夜夜战你三百回,你就不知道何为‘铁杵也能磨成针’”,他打了个寒颤:“可是……这个……先生,本王应付她一个已经很吃力了啊……”
何简绝倒。
待何简出了房门,沈庭蛟仍躺回被子里,收了那份单纯。
晚间殷逐离回房歇息,沈小王爷又缠她,她那小玉瓶里没药了,沈小王爷眼巴巴地看她。她勉力应付,沈庭蛟明显感觉这次不怎么顺遂,殷逐离一直提不起兴致。他只道是她白日里累着了,倒也不曾深究。
殷逐离环了他的腰,在他耳边轻声道:“九爷,我们成亲也有段时间了,我身边的清婉是个可人的,要么九爷就收了她作个侧妃……”
沈庭蛟本就在为刚才她一直提不起兴致的事狐疑,闻听这话就发了火:“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纳侧妃了?!”
殷逐离压在他身上,咬咬他的耳垂晓之以理:“你堂堂一个福禄王,怎么能一房妾室都没有呢?还是你喜欢小倌?广陵阁瑶琴快到年纪了,要么我帮你把他赎出来?”
沈庭蛟狠狠地将她自身上推下来,气得浑身发抖:“你是不是不想再应付本王了,就想找人来应付!”
见他一脸委屈,殷逐离忙揽了他,指天发誓:“哪有的事!”
沈庭蛟气得直踹她,殷逐离握了他通透如玉的足踝,柔声哄劝:“好了好了,不纳妾,不纳妾。”
沈小王爷仍是气鼓鼓地模样,还大声吼:“也不买小倌!”
殷逐离轻抚他的足背,语声肯定:“嗯,也不买小倌!”
沈小王爷仍有些将信将疑,气咻咻地吼:“你敢背着本王纳妾,本王抄你全家!”
“啧……”殷逐离咂了咂舌,“我的九爷,你说什么都好成不成?来,先把裤子穿好,总得穿好裤子才能去抄草民全家罢……”
然而这事过去不到两天,沈小王爷还真纳了个妾!
殷家大宅。
殷逐离同三十六位账房先生核完账目,信步行至归来居。临溪水榭畔的桃花开了一片,暗香盈袖,沁人肺腑。唐隐倚树垂钓,树下一方矮几,几上置茶盏,还搁了几包鱼饵。
春日阳光落满衣襟,殷逐离觉得全身都暖意融融,不由在他身边坐下来。许久不见一条鱼上钩,她不由有些坐不住:“这……师父这实在不能怪你的垂钓之术,定是郝剑太吝啬了,偌大的荷池,竟然连鱼也舍不得多买几条。买得少也就算了,居然还天天都喂得这么饱,令我师父一条都钓不到!”
唐隐微勾了唇角:“贫嘴。”他抬眸看看殷逐离,笑意温和,“其实垂钓不是真的就非要有鱼上钩,垂钓的乐趣只在于期待,你一直期待下一刻就会有鱼咬钩,便不会觉得时日难挨。不过你还年轻,正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时节,这些道理不需要懂。”
殷逐离与他坐得近,她不愿意他这般说话,这样的话似乎他已经很老,而她还很小一样。她蹭过去抵着他的背:“也可以先听着,等我老了,也这么打发时间。”
唐隐伸手摸摸她的头,那手略带了些粗糙,抚过耳际的轮廓时有轻微的刺痒:“你和师父是不同的,等你老了,会有儿孙绕膝、良人相伴,无暇垂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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