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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了校霸两次以后(11)

“是……”宋舒从脸到脚,从脚到脸,臊得发红,忙转移话题说:“那你中午想吃点什么?”

这次两个人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讨论,他决定用手机备忘录好好记下来。

“挑你喜欢的吧,我懒得说。”秦骁的回答跟上次无异,见宋舒愣怔,缓和语气地说了句:“别太难吃就行。”

宋舒觉得压力不是一般地大。

但是拿人工资替人办事,只得硬着头皮点头:“好的,我现在就看看……”

“过来这里选吧。”秦骁示意身边的沙发。

那是一组非常大气精美的沙发,宋舒哪怕看过不少电视上的豪华之家,也觉得没有这套好看。

其中当然有秦骁坐在上面的加分成分……

他持着抹布走了过去,拍拍自己身上那条半旧的运动裤,才小心翼翼地坐下。

“上午忙得跟陀螺似的,不渴吗?”随着秦骁的话音落下,一杯水已经放在宋舒面前。

“谢谢。”宋舒简直招架不住,连忙放下抹布,双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是温的……”他自己呐呐道,心跳得越发厉害。

在他低头喝水想着秦骁的时候,秦骁也在看他。

越看越深信不疑,如果自己的亲弟弟没有夭折的话,长大后约莫就长宋舒这样。

乖乖巧巧地,有点安静,又爱笑,看自己的时候,眼睛里头绽放着微光。

就这样各怀心事的情况下,宋舒费尽心思地搭配午饭。

因为考虑的时间比较长,午饭送来的时候堪堪过了十二点,宋舒害怕秦骁不高兴,一边布菜一边道歉:“秦骁,不好意思,害你过了饭点才吃上饭。”

并且暗自自责,下次一定不能这么磨叽。

秦骁本来没有不高兴,听完这句话反而拉下脸,把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去。

“秦骁……”宋舒错愕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直到秦骁沉声,莫名其妙地问他:“你刚才喊我什么?”

宋舒被问得一头雾水,随即恍然大悟,连忙嘴甜地笑了起来:“哥。”天呐,他竟不知道秦骁对称呼这么执着,感到又好笑又感动,顺便拿起筷子塞到秦骁手中:“你吃饭。”

秦骁这才接过筷子,夹的第一块清蒸鲈鱼的鱼肚,放进宋舒碗里,惊得宋舒目瞪口呆,又受宠若惊,一叠声说谢谢:“礼尚往来。”他怀着小小的心思,胆大地夹了块鸡腿肉给秦骁。

好一幅兄友弟恭,秦骁瞥着碗里那块不带一丝骨头的鸡腿肉,动了一下眉梢。

“吃吧。”

“好。”

宋舒感觉一顿饭吃过以后,自己跟秦骁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他很开心,喜于秦骁跟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

也许对方在男女关系上的作为的确很渣,但……对自己的好又是真真切切。

这未免让人有点纠结。

“对了,蔡杨他们今天不过来吗?”宋舒甩甩脑袋抛开那些思绪,突然想起了蔡杨和孙翊宁,大着胆子问:“他们住在哪里?是不是住在附近?”

“嗯,他们有事。”秦骁头也不抬地答,手中拿着一个平板在看新闻。

“原来是这样……”宋舒点点头,吃完手中的红肉柚子,说:“一点多了,你要睡午觉吗?”

秦骁这次抬起头来,眉头微蹙,即使对宋舒有好感,也不可避免地觉得身边有人干涉会烦:“嗯。”但宋舒是自己请来的,有滤镜成分在,他终究没生气。

宋舒拍拍手,从桌上抽出一张湿纸巾把手擦了一遍:“来,我扶你进去。”

被他扶着的瘸腿美少年,内心把宋舒当成了弟弟的投射,自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吩咐说:“先去一趟洗手间。”

“嗯,好。”目前宋舒只是觉得秦骁对自己很照顾,别的并不敢想。

扶人进去之后,该非礼勿视,还得非礼勿视。

“小心。”出了洗手间,宋舒把秦骁扶上.床,替他盖上新拿出来的被子。

“你……”秦骁正烦恼怎么安排宋舒。

宋舒却瞅了瞅床边厚实精美的地毯,从柜子里直接拿出席子铺下去,再拿一个枕头和一个毯子,齐活儿。

“我就睡在这儿。”他拍拍枕头笑道:“你要是想起床就喊我。”然后就躺了下去。

一辈子没睡过地铺的秦骁,侧头往床边看了看,想叫宋舒去隔壁客房午睡的念头,顺水推舟地打消。

“宋舒。”昏暗的卧室中响起秦骁的声音。

“嗯?”对方还没睡,宋舒虽然犯困却努力打起精神。

等了半晌,秦骁似是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懒洋洋说:“等我腿好了,带你去看天.安.门。”

“好啊。”宋舒喜悦一笑,这是秦骁给他的第二个承诺,他高兴地想,秦骁怎么能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呢?

再过半晌床上没人说话,宋舒闭上眼睛安心地睡觉。

豪华宽敞的卧室,奢华大气的天花板,一时让朴素的乡下少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揉了揉眼睛,宋舒这才心情复杂地想起来,自己如今在北京,在寸土寸金的故宫附近,不仅找到了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还认识了三个富人朋友。

当然,对方可能并没把他当成朋友,那又如何呢,即使是这样他也非常开心。

“舅妈,在忙活吗?”宋舒发现秦骁还在睡觉,于是偷偷爬起来,走到阳台给远在宁夏的老家打个电话,问问好,报个平安。

换工作的事情没敢说,怕说了舅妈也不理解。

俩人唠嗑了半晌,郝梅说:“要不要跟你舅舅说话?”

宋舒的舅舅是典型的大西北汉子,性格直爽,干脆豪气,平时爱喝点白酒。年轻时也走南闯北,当过兵,结婚晚,生长子宋礼的时候三十岁整,现在五十大几快六十。

“小舒?”

听见舅舅的大嗓门,宋舒原本不怎么想家,结果眼睛忽地红了:“舅舅。”

宋西北的名字就是这么直白:“哈哈哈哈,北京好玩吗?”

宋舒心想,我舅这样我还哭个屁,就把想家的情绪挥掉了:“好玩!”刚来的时候天天工作,谁知道呢:“过几天我要去天.安.门,给您拍个照片。”

“还有长城,可别忘了啊。”宋西北笑声爽朗道:“俗话说不到长城非好汉,等我把秋天的苞米掰了,也到北京走一趟!”

“那可辛苦了。”宋舒吸吸鼻子:“我来的时候整整坐了一天火车。”

“小小年纪,吃点苦算什么?”宋西北教导道。

“那倒是的。”宋舒点头,年纪轻轻不要怕吃苦,要放得下身段,要每天反省自己,提高自己:“舅舅,我找了一份很好的工作,等我回去的时候给您带件礼物怎么样?”

“那给我带个烟斗,再带两斤好的烟丝……不,三斤吧,我留一斤送人。”

宋舒拿本子一一记下来,心想,我舅对我真不客气。

“去哪了?”他进卧室时,秦骁醒了有一会儿了,正坐在床上皱着眉。

“不好意思,我去阳台打了个电话。”宋舒没察觉哪里不对:“你上洗手间吗?我扶你。”

等他伺候好秦骁,才有空收拾收拾地毯上的床铺。

“你晚上不睡这儿?”秦骁看见了,脱口询问。

“睡啊。”宋舒回答道:“等晚上再铺,反正也不麻烦。”

秦骁就笑了笑,不知道是笑宋舒老实,还是笑他忙前忙后的小媳妇姿态:“我想泡个澡。”

腿摔伤以后,都是擦的身体,不能泡澡,不是因为十分不方便,只是不想被看到狼狈的姿态。

 “泡澡?”宋舒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因为他连浴缸怎么用都不知道,一面害怕会被秦骁笑话,一面不懂就问道:“你家的浴缸怎么用?”

秦骁没嘲笑这位朴素的乡下朋友:“扶我进去……”他自己远程指挥。

“好的。”宋舒都听他的。

看着忙碌又笨拙的身影,秦骁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不介意在宋舒面前失仪,因为宋舒,他就跟一张白纸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