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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殇尸妖(22)

离儿看见他,跑过来伏在他怀里,哀哀地叫:“哥哥。”南宫傲差点避开她,回过神来才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累了么?”

离儿抬头看他,那一双美目,若春潮涨满的湖水,美丽却带着莫名的忧伤。南宫傲让珠儿替她沐浴更衣,那一晚,他没有和她同眠。

怡红院的雅间,一个男子独饮,醉得一塌糊涂。老鸨撩起珠帘,就看到这贵公子发冠倾斜,黑衣散乱。上好的千年醉佳酿,湿了前胸的衣襟。整个人却是犹自不觉,斜靠着窗棱,英挺的剑眉,半闭的星目透出一片茫然。

一大早南宫傲就赶回去,洗去一身的酒气,他便脱去了那种犹疑不定。也许是爱成了习惯了,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离儿,他突然这样想,如果自己不爱她了,那她怎么办呢?

伸手温柔地抚上隆起的小腹,这里面是一条小生命,如果他可以坚定离儿的决心,那么即使不是自己的,又有什么关系?

当床上的人张开纯净如初世的眼睛,南宫傲不自觉地露出深深的笑意:“天气不错,带离儿出去走走。”

离儿温顺地跟着他出门,已经有些行动不便,南宫傲命人备了马车,扶着她上去,偎依着自己坐下来。

那一天的天气,真的很好,南宫傲看着沿途的景色和眼前人巧笑倩兮的模样,突然非常仿徨,他有些害怕,来得那么突然的爱情,能持续多久呢?

如果未来的路,对面前的人突然间没有了爱,她怎么办,自己……又怎么办呢?

突然伸出手抱住眼前的人,目光却穿过她,看到不知道什么地方。

那一天,离儿有些不安,尽管她依然笑得非常甜,但是那双盈盈美目中,失了最纯净快乐。

回程的时候,她坐在南宫傲身边,非常非常乖。南宫傲拥她入怀,突然间就不忍心让她一个人这样坐着。

她静静地任他抱着,把脸抵在他的脖窝,一句话也不说。

孩子出生的时候,南宫傲请了最好的产婆,可是所有人一眼看到离儿额上的曼珠沙华,便立刻腿软:“南宫少爷,尸妖产子,须吸人阳气啊……不详,不详之物啊……”那产婆跪在地上,颤抖着道。

南宫傲握紧了手,冰蚕烈火刃出手,寒森森地架在那产婆脖子:“比我杀了你更不祥么?”

南宫老夫人却已经快步走进来,责备地道:“傲儿你疯了么?让老身跟她谈。”

产婆抖着双腿进去,床上躲的却已非绝色佳人。离儿靠在床角,肚子里可心看出有什么东西轻微的蠕动。漆黑的美目却隐约变成蓝色,唇泛出诡异的紫色,黑发如墨,在亮如白昼的产房里,显得该死的妖异魅惑。

产婆强忍着令她有些恶心的恐惧,慢慢走过去,抖着声音哄道:“离儿,来,来先躺好。”离儿看看她,满头大汗却非常顺从地躺下来。

低低地呻吟,整个产房却寂静如死。那产婆慢慢引导她深呼吸,用力。却一边暗暗思量着南宫老夫人那袭话。

孩子已经快出来,可以看得见头了,那产婆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颤抖着伸出手,再卡住那滑滑的小脑袋,死死的按进去!

床上的人低低地呻吟了一声,汗湿了长发,乞求般看着她,温顺地重复着她说的动作。

“吸气,用力!”那产婆按了一会,见离儿没反抗,越发死命,这样挣扎了很久,产婆突然发现,是什么时候,房里的光线这么暗了呢??

蓝光越来越盛,那产婆暗自诧异,床上的人如垂死的小动物般颤抖挣扎,那产婆索性一把压住她的腹部,血流了一床,血腥味溢了满屋,那产婆只觉得心都要从腔子里跳出来。

一抬头撞上那冰蓝的目光,突然便仿佛失了心神一般,她自己放了手,顺着那目光的召唤,慢慢走过去,慢慢触上那唇。

那獠牙很冰冷,真的冷,但她似善男信女一般的虔诚。血流过那冰冷的獠牙,垂死的人突然觉得:为你献祭,是我的荣幸……

***

当那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响起时,南宫傲再也忍不住冲进去,可是一推门,便看到这样的场景。

所有的人都呆在房外,南宫老夫人咬牙,这样也好,也好。

獠牙在看向那小小婴儿的时候缩了回去,地上的人已成一具干尸。离儿艰难地俯身抱它起来,完全忽略了门外的人。那满床的血,让人触目惊心。

南宫傲缓缓走近她,伸手去接那孩子,离儿看了他许久,才默默地递过去。

“傲儿!你疯了!”南宫老夫人的声音超越了她的自控力,显得气急败坏。南宫傲看着那个孩子,那小小的脸并不像刚出生的婴儿那般丑,而是妖异的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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