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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殇尸妖(26)

***

诺沉沉地看着床角的人儿,缓步走过去,她的目光,纯净若深蓝的天空。

手抚过她脸上黑色的疥,诺低声问:“痛不痛?“她安静地看着诺,温顺地点头。诺低声地笑:“这样真难看。”

银色的短刃握在手上,他慢慢走近离儿:“刮掉吧?”

离儿惊恐地看着逼近的刀锋,嘴被捂上,声音模糊。

守在门外的人只听见里面杂乱的挣扎和垂死一般的呻吟,连声音也是断断续续……

“二十二刀了,还要再削下去么?”

“你的脸好小呢,才这么几下子肉就没了。不过眼泪倒是挺多,呵。”

“唔,看看这满床的血,真让人恶心。”

“这伤得消一下毒吧?唔,用它烧一下……”

第二天天亮,诺施施然开门出来,临走前对里面的人道:“时间还长,别急着点头啊。”

早晨,看守的人来报,她高烧,夏怀之走到那间小屋的门口,却还是停住了脚步,诺拍着胸脯保证不会出人命的,只是受些苦头而已。

夏怀之转头望了望里面,那个人,即使是高烧得神智不清,也依然紧紧缩在墙角,像被所有人遗弃的孩子。

“他不会再管你了。”高大的诺在蜡烛上烧着一根红红的铁丝:“他恐怕巴不得你死了,免得那帮老头再去烦他。明白么?”

红红的铁丝靠近,离儿本能地往后缩,鹿城城郊的那场大火让她对热的东西本能的恐惧。

“今天怎么玩呢?就这样未免太没意思了。”诺抚抚她的头,让她安静下来,缓缓道:“你的胸非常不错,不知道串起来是什么样子?”

那一夜,里面嘶声的喊叫从指缝压抑地传出来,让守门的人一夜心惊胆跳。

第三天,她的痛感已经非常模糊,诺用药维系着她的神智,当长满倒刺的横木缓缓捅进她身体的时候,她还是晕了过去。

用盐水将她拨醒,惊怖欲绝地看着诺,却还是摇头,只是摇头。

“还是不行吗?”夏怀之背对着诺,烛光中看不见表情。

“那么畏缩的一个人,怎么偏生这么倔强。”

“要继续么?”

“主人,看情形不行了。她身体很差,但是体内不知道什么东西一直支持着她的神智,可是昨晚之后,那东西力量有减弱的趋势了。”

“你说南宫傲是不是真的不爱她了?”

“……那个男人,倒也狠心。”

“实在不行,也只好这样了。”

***

正邪的争斗,异常惨烈.夏怀之拥着离儿,怀里的人比鬼魅更恐怖,可是为什么她的目光,依然说不出的纯澈呢?

俯在她伤痕累累的身体上,那样的热血沸腾,让夏怀之自己都觉得诧异:"说你爱你."他俯在她耳边低声威胁着道.她却只是垂下眼帘,神色依然茫然顺从,美目中泛着水色,却没有开口.

夏怀之终于知道哪里不对,自城郊之后,她再也不肯说话.百般的逼迫诱哄,也依然只是点头摇头,没有只言片语.

"会不会伤到哪了?"夏怀之问帮她治伤的大夫,那大夫也只是困惑地摇头:"声带没有损伤,按理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话未完,便被夏怀之一脚踹出去,庸医!

夜,月朗星稀,几次的出手,也许,真的注定了会败在南宫傲手上吧?夏怀之拥着怀里的人这样想,几年的躲藏,什么都会淡去的。他低头看看怀中的人,没想到最后陪在我身边的,却是你。

粗糙的指腹抚过离儿恐怖的脸,如果那还能称之为脸的话,夏怀之突然感觉有些伤感,这个人,几乎每一个玩弄过他的男人都喜欢过,都贪恋过,可是有谁真心的爱护过?

他抚过她的唇,她垂了眼不敢看他,也好,其实都忘了,也好。怀里的人已经不成人形,神情依然涩缩,目光依旧清澈,可是那些留在身上心上的伤,会就这样一起忘了吗?

离儿,午夜时一个人缩在床脚承受伤痛的时候,你又是否恨过?那个深爱过的人,恐怕你,也早已不记得了罢。

那一晚,夏怀之抱着她看月亮,蛙虫长鸣,世界里忽然变得很静很静,她很乖地缩在他怀里,他月白的轻衫在月光上晕开淡淡华光,她乖觉地任他抱着,触目惊心的面容背过去,看那轮圆月。

月色轻辉缭绕着淡雾,忽然地她便伸出手,去触那朦胧的月色。于是如水的皎洁透过她的手,她异常恐惧的脸上竟然现出淡淡的笑意,一双明眸中有盈盈的月光折射出来,像一个婴儿初世的笑容般通透明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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