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药人毒[重生](45)

“装了这么久,想必很辛苦罢?”少年屈膝压住身下男子胸膛,低下头盯着他,一头鸦发俱泄到他脸上,“天夙?我这般唤你,你敢应吗?”

巫阎浮抬眼看着上方少年凶神恶煞的可爱神态,胸口发痒,心念电转。

——到了这一步,褪下这第一层伪装,倒也无妨。

“主人,为何要唤我的旧名?”

“你……!”白昙脸色骤变,卡着他咽喉的手指一紧,一只手又去探他的命脉,果然便摸着一股浑厚的内力,心下大震,“昨夜那兽脸人就是你?”

巫阎浮摇摇头,淡淡道:“阿痴只知道,阿痴是主人的阿痴。”

白昙瞪着那双此刻已褪去茫然,幽幽深深的一双蓝眸,后腰灼刺难忍,当下扬手“啪啪”甩了他两耳光:“你何时恢复了记忆?你骗了本座多久?”

巫阎浮微启薄唇,低低道:“从一开始……便记得。”

当头如一个惊雷炸响,白昙霎时恼羞至极,怒不可遏,见他目不转睛,眼底似暗藏戏谑之意,伸出两指便欲取他双目,指尖悬在眼皮上堪堪止住。

巫阎浮闭上眼皮,长长地叹了口气:“主人想要阿痴的眼睛,取走便是。只是,日后便再看不见主人,实在可惜。”

白昙听他这般耍无赖的口气,更是火冒三丈,咬牙怒道:“你以为本座不忍心?仗着自己多年前救过本座一命,如今便将本座当猴耍?好玩?”

“自然不是。阿痴不过是想保护主人。阿痴说过……阿痴,喜欢你。”

几个字甫一出口,白昙便觉娆骨袭来一阵骚动。

他慌得一把捂住巫阎浮的嘴,小指却不经意陷入了他唇间,便被如蛇似蟒的湿凉舌尖裹住,极尽挑逗的吮舔了一番,发出轻轻地“咂”一声。

白昙的耳根唰地便红透了。

巫阎浮欣赏着他此般神态,愉悦到了极致,可转瞬又被狠狠扇了一耳光,唇间溢满了浓重的血腥味,他心下却如一只嗜血恶狼般隐隐兴奋起来。

他几乎想此刻便将白昙按在身下,将他占为己有时,告诉他自己是谁。

“你若再说这种话,本座便将你的舌头割了!”掐住男子染血的下巴,指甲陷入他咽喉间,划开一道血口,白昙忍住渴血的冲动,将目光挪开了。

这人不是他以为的可任他宰割的药人,而是一条潜藏他身边的伏兽。

“本座问你,你当年是不是巫阎浮安插在月隐宫的细作?”

巫阎浮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问,呼吸一滞。

这小娃娃,居然会知道这个,是从谁嘴里听到了什么不成?

“说!”白昙细细观察着他神态,见他略有迟疑,胸中噼啪一声,好似什么珍藏之物裂开了,“你是,你果然是。你是个细作,当年为何会救本座?”

他满以为这人是救他于水深火热的恩人,满以为这人是世上极少以真心待他的人,满以为他真是个阿痴——却不知,从头到尾竟是一个骗局。

“如若阿痴说,阿痴自那时起便喜欢了主人,主人信不信?”

白昙厉视着他,双眼泛起一层雾气,嘴唇抖了一抖:“不信。”

“那么主人想必是更相信另一个答案。”巫阎浮凝视着他,一字一句道。

白昙猛地一怔,眼圈立时红了,嘴唇抖了好半天,才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好似嚼碎了牙根发出的声音:“我亦不信……一千个一万个不信!”

“阿痴所言,句句为真。这两个答案,主人想信哪一个,都可以。”

白昙闭了闭眼,杀意涌到心间,掌中聚起一股内力,嘴角硬扯了起来:“本座都不信。本座只知道,宁愿我负天下人,莫让天下人负我!!!”

话音未落,他便一掌朝身下男子心口处重重劈去,却见对方闭上双眼,躲也不躲,便又及时撤回了内力,收掌为拳,一拳落到他胸口上。

这一拳没用内力,并不多重,于巫阎浮而言只如被软绵绵的捶了一下。

白昙拳头抵在他心口,只感到他心跳极为急促,一下一下,如擂鼓声声,疾风撞钟,好似真喜欢他到极了,便连死也不怕,巫阎浮却不禁暗自庆幸自己披得是别人皮囊。

若是换了他自己,他这做师尊的,可真是颜面无存,枉他活了五十多年。

第36章

白昙厉声逼问:“你为何不躲?”

巫阎浮又叹了口气:“主人点了阿痴的穴位, 阿痴当如何躲啊?”

“你曾是那魔头弟子,'催花折枝手'练得比本座更胜一筹,装什么装?”

“可阿痴若是躲了, 主人不就不要阿痴了吗?”

白昙听他这一本正经的一口一个阿痴, 心中羞耻难堪,当初他以为他是真痴, 便给他取了这么一个绰号,如今看来, 痴的反倒是他自己。

不过这人倒是真的没想躲,着实令他有些意外。方才他那一掌劈下去, 纵然天夙武功胜他一筹,也会被震的颅骨开裂,不死, 也去了半条命。

白昙收回拳头, 压在巫阎浮胸膛上的膝盖用力一沉,冷冷道:“你不躲,不过是笃定本座不会对你下杀手。”

“主人如此聪明,又怎会不知晓,留着我比杀了我好处更多?”

说罢, 巫阎浮笑了一下,白昙一瞬失了神,这药人一直是一幅懵懂茫然的神态,他不曾见他笑过,可不知怎么,这人笑起来竟令他觉得似曾相识。

这般似笑非笑,玩世不恭的神态,好似把天下人尽玩弄于鼓掌之中。

他忽然生出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

这人的脸,就像是一张面具,面具底下藏着另一个人。

如此想着,白昙如惊弓之鸟,伸手便去揉掐男子的脸,从耳根到下巴,仔仔细细检查一番,未发现一丝人皮面具的痕迹,才松了口气,不由自嘲:胡思乱想个什么劲儿,真是杯弓蛇影。老魔头早就死透了,害怕什么!

巫阎浮眯起眼睛,盯着他:“主人以后打算怎么处置阿痴?”

白昙心道,诚然这人算不得他的救命恩人,但却在楼兰将他从司幽手里救出,不仅如此,还点拨了他几招,令他功力大进,并非是想加害于他。

再者,他是他的药人,他离不了他的血。

可这人显然颇有心机,若要留在身边,他不得不防。

“你蛰伏在本座身边这么久,到底所求为何?”

巫阎浮舔了舔唇角:“阿痴说过,喜欢你。”

白昙后腰一麻,恶声恶气道:”你闭嘴!本座说过,不信!““这是其一。”巫阎浮心知这小狼崽子自然没这么好哄,便道,“杀伏鹿,一统月隐宫,这是其二。这其三,便是因为主人手里的藏宝图。”

白昙讥笑一声,果然另有目的。

不过,如此坦诚相告,这人倒更可信一些。不过……他伸手在虚空一抓,却感觉惑心咒毫无动静,便知蛊虫定是被这人设法弄出来了。

巫阎浮淡淡道:“主人不必怕我,若阿痴有害你之心,早便下手了。”

白昙如鲠在喉,磨了磨牙:“你倒真是忍辱负重,深藏不露。”

“多谢主人夸奖。”

“你!”白昙没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一时语塞,只觉自己骑虎难下,进退两难,此时,渴血之感也愈发强烈,他咽了咽唾沫,已是忍无可忍。

“主人?”巫阎浮见他喉头不住滚动,低声引诱,“主人想喝血了?”

“怎么,你喜欢本座吸你的血?”这一句问出口,白昙便立时意识到了什么——每次他饮完血后,便会昏愦一阵,谁知那时这人对他做了什么。

如此一想,他便大为光火,伸手一召,将弑月收入掌中,将身下男子的脖颈割开一道血口,以血饲了刀,便一脚将他踹下了榻去,自己靠着墙面,将弑月立在身前,低下头,细细舔去沿刀上凹槽淌下的一缕鲜血。

饮够了血,少年便抱着怀里钩刀闭上了眼,戒备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他下巴淌着鲜血,鸦发松散,胸口阵阵起伏着,整个人既柔弱又肃杀。

——仿似这天地之间,唯有这把兵器,是他的依靠。

巫阎浮摸了一把鲜血淋漓的脖子,抬眼便少年此般模样,眼神暗了一暗。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一番,注意到少年鞋履未褪,不禁暗暗好笑,弯下腰去,替他一一除去了鞋袜。将一双莹白玉足握在掌心,男子缓缓低下头,啄了一下少年足尖。未免将对方惊醒,他吻得极是温柔小心,浅尝辄止,少年却缩了一缩脚趾,勾得他心尖一漾,唇角不觉勾了起来。

上一篇:笼中帝/锁帝翎 下一篇:[综神话]龙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