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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人毒[重生](53)

白昙挣开巫阎浮双臂:“这莫非是那个'觉者'生前修炼的地方?”

“这是他圆寂之地。觉者死后都会被葬在佛像足下,受佛光普照。”说着,巫阎浮在圆台上坐下,双手结印,狭眸半敛,嘴里喃喃道,”阿弥陀佛,小僧乃出家之人,白教主可莫要让小僧破了色戒。”

白昙看他正襟危坐,白发迤地,真有种出家人的出尘之态,冷哼一声,手落到腰间,紧了一紧,将腰带扯散开来,又扯开束发丝带。

青丝倾泻下来,银龙锦袍缓缓滑落,露出少年一身勻停优美的冰肌玉骨。

此般情形,一如当年,恍若隔世。

而少年比之当年,好似璞玉浑金,光华更盛,几若倾倒众生。

巫阎浮眼底一暗,垂下眼皮,定了定心神,双手合于心口,将真气聚于神封穴,低声诵道:“心无去来,即入涅盘。是知涅盘,即是空心。言若离相,言亦名解脱;默若着相,默即是系缚。”

白昙将这句默默背下,缓步走到他面前,腰肢轻扭,双臂舒展,双手如莲花徐徐绽开,将《行欲经》中的十七势媚人舞姿一一使出,却才使到第六招“惊鸿雁影”,便听对方诵念的声音愈发急促,几乎都令他听不清了,又使出一招“分花拂柳”后,已是没了诵念之声。

唯恐是对方有心糊弄,他便停了下来。

定睛看去,却发现那盘坐的白发男子满头大汗,面色铁青,呼吸急促,腹下异兆已然昭然若揭——竟是已破了功,这便练不下去了。

是了,他到底不是那铁石心肠的老魔头,如何能抵御得了他?

白昙回身拾起衣衫,戏谑地一笑:“你这定力,不是很行嘛。”

巫阎浮深吸一口气,平复欲火,沉声道:“再来。”

白昙衣衫刚穿到一半,听闻他语气里暗藏怒意,还似不肯承认败给了自己,不禁玩心大起,将衣衫松松系起,露出一半玉肩,走到男子面前,低下头去,任披散的长发垂落下来,拂过男子沾满汗液的脸颊,而后缓缓凑到他耳畔,使出一招“暗送秋波”:“天夙……天夙……”

男子呼吸却平缓下来,不为所动,任他如何勾引,都静如雕塑。

此般情状,竟是如此似曾相识。

白昙一时有点恍惚,连对方诵念出的心经都漏了一句,魔音也忘了用,以自己的本音轻吟出来而浑然不知:“昙儿好生喜欢你……”

话音刚落,他身前端坐如石的男子闷哼一声,当即将他推开,扭头咳出一大口鲜血。

白昙愣了一愣,随即笑逐颜开,得意至极地站起身来,将衣衫慢条斯理地系好:“本座就说了,你这定力不够,还是自己多练练罢,还想跟本座双修,不自量力。”

说罢,便回身去拾外袍,脚踝却是猛地一紧,整个人被拽倒在地,还没爬起来,一具沉重的身躯便将他困在了下方。背脊被冰凉坚硬的胸膛牢牢压住,手腕也被一双修长的大手死死按紧,数根细韧的鬼藤转瞬缠住腰身,娆骨亦被什么硬物猛地顶住了。

白昙心慌地浑身一抖,极力挣扎起来,越挣扎便被困得越紧,像只在蛛网里垂死反抗的飞蛾。颈侧贴上两片潮冷的唇舌,一路细密地吻上来,在他耳垂处重重咬了一口,男人压抑地喘息着,呼吸里透出浓重腥甜的药血味:“我定力不够,那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

这一句低语发自喉间,喑哑得极不可闻,却比魔音更摄人心魄。

白昙听得耳根发麻,心口震颤,娆骨又阵阵骚动起来。

别这样,他会……他会死的!

这念头响彻脑海,白昙颤抖地低吼出来:“你放开我!”

“不放。”

放开?他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他。巫阎浮攥紧白昙细细的手腕,好似回到白昙刚复活的那一夜。他喝得酩酊大醉,醉醺醺的对白昙说了一个“滚”字,便吓得白昙连夜逃出去,差点又丢了他给他捡回来的命。

既他给这小狼崽子续的命,他的命便是他的,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白昙只觉此人劲头一上来,实在蛮不讲理,大怒道:“天夙,你若真喜欢本座,便休要胡搅蛮缠。本座心里有人,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你!”

“主人,心里有谁?“巫阎浮闻言心里一动,力道稍稍松了些。

“本座……本座心上人乃是,乃是……”白昙牙关紧了一紧,娆骨骤然剧痛起来,像一只蜈蚣疯狂啃噬血肉,“乃是……”

“是谁?”巫阎浮一愕,一股沸血涌上心头,低声追问,“姓甚名谁?”

白昙摇了摇头,疼得说不出话来,巫阎浮扳过他的脸,见他牙关紧咬,眼睛发红,像是遭受酷刑般痛苦至极,令他本觉得十分荒谬的那个猜想在心中渐渐成了型——莫非,娆骨真是认魂的?

他眯起眼,指腹抚过少年颤抖的嘴唇,只想此刻手里有什么迷魂药,能逼他将答案清清楚楚地吐出来。这时不愿说也便罢了,日后,他有一百种法子,让这小娃娃亲口对他一字一句的老实坦白。

“是离无障。”白昙挤出这几字,痛楚倏然消失了。他浑身一松,扭开头去,“他与我乃是师兄弟,守护本座登上教主宝座,数年不离不弃,本座早对他情根深种,你就死了这颗心罢。”

离无障一怔,正要去推暗门的手不由一下僵住。

自欺欺人。巫阎浮眉头一挑,可惜,小狐狸满口谎言,却骗不了自己的狐狸尾巴,他松开手,为防白昙起身来挠他,纵身跳出暗门。

离无障心下一惊,来不及躲藏,与巫阎浮打了个照面,二人俱是出手极快,当空对了一招。离无障连退十步,险先撞上墙壁,一边手臂阵阵发麻,使出“魑魅摄魂手”的三根手指僵着无法动弹,竟是被一指精准地戳中了掌心破绽劳宫穴,却见对方身形极稳,竟是未退半步,一手负到背后,垂眸看着他,眯着眼睛,颇有些长者看着无知小儿的意思。

不知是不是因此人立在一尊四分五裂的佛像之前,离无障竟觉这人如神似魔,气势极为霸道,似一扬手便能呼风唤雨,莫名暗生惧意。

——这天夙……怎么不管出手还是气质,都有点像是师尊似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心无去来,即入涅盘。是知涅盘,即是空心。 言若离相,言亦名解脱;默若着相,默即是系缚。】此二句皆出自佛经《悟性论》,都是关于斩断情根摒除杂念的经文。

第42章

“你与教主在底下做什么?”离无障问。

“自然是……双修。”巫阎浮暧昧地笑了一下, “我与教主正练到兴头上, 你不早不晚, 偏在这个时候冒出来,真是扫兴。”

白昙刚从暗室里出来,便听见这么一句, 只恨不得一掌劈死这人,见离无障也在,与他目光一碰, 便避开来。白昙心下咯噔一跳——

刚才那句话, 不会正巧被他听见了罢?

他这若误会了,可怎么是好?

此时, 离无障转头看了看四周,道:“教主, 方才属下遇见了那蛊人,与他交了手, 想必伏鹿就在附近,我们需得小心才是。”

“哦?”白昙闻言一惊,听出他声音不大对劲, 从他面具上也看不出什么来, 便走过去搭住他手腕,发觉果然脉象有异,“你受伤了?”

离无障摇摇头:“不碍事。”

“让本座瞧瞧。”白昙命令道,上下审视了对方一番,也没从他一身黑袍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不由分说便去掀他的衣衽。

离无障捉住他手腕,仍是笑嘻嘻的语气,手心却很灼热:“不过一点皮肉伤,教主如此关心属下,属下可真是受宠若惊了。”

白昙蹙了蹙眉,扫了一眼边上那人,一把扯开他衣襟,在他胸膛上重重一挠,蘸了些许血液,另一手将离无障面具摘了下来,将染血的手指喂到他唇边:“喝。极品药人血有疗伤奇效,这是本座赏你的。”

巫阎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爪印,又看向离无障,他低下头,捧住白昙伸到嘴边的一只手,喉头滚动了一下,正要下口,巫阎浮一把擒住了白昙手,脸上阴云密布:“主人,我的血,不是谁都能喝的。”

白昙甩开手:“你既叫本座一声主人,就莫管本座将你的血赐给谁。”

“你若想要他死,便尽管赐。阿痴的血,除了主人谁都喝不得。”

白昙一愕:“当真?这是为何?”

巫阎浮松开手:“体质有别。信与不信,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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