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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人毒[重生](72)

“昙儿!”

姽鱼儿见状,扑来阻拦巫阎浮,巫阎浮却只见眼前一抹黑影晃过,一掌劈去,看清一张老妪面孔,立即收势,掌风仍是将她扫得摔飞在地。

他自无心顾她,扫了一眼便要追去,却听一声凄然的轻喝:“留步!”

“你……可是许久之前便与昙儿认识?”

“不错。”巫阎浮凝住脚步,侧头看去,“你有话与我说?”

“你当年,可曾负过他?”

巫阎浮一怔,望着白昙纵马跑远的背影,心焦如焚,“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若真心喜欢他,日后千万要待他好些。”

“那是自然。”巫阎浮收起弑月,不愿多留一瞬,跃上马背,此时外面风沙正大,白昙身影眨眼便已不见,他一时竟不知从何追起,风沙烈如海浪,马儿嘶鸣不止,亦寻不着方向,他心里只觉留着白昙武功,实在大错特错。

白昙一路像没头苍蝇般狂冲,远远望见前方似有一片绿洲的轮廓,忙拽紧缰绳纵马冲去,冲进一片草原里,四周树木渐多,风沙也小了不少。

白昙抹了抹脸上沙尘,尚还惊魂未定,见着前方有一道银练般的小河,连忙靠过去,蹲下洗了把脸,将马背上的离无障扶抱下来,却忽然听见附近传来些许人语之声。他循声望去,只见一团火光映出憧憧十来个人影,竟然是连鸠那帮人,当中有一个衣着格格不入的,竟正是司幽无疑。

他断了一手,却似没事人那般用另一手端着酒,与月隐宫那些人谈笑风生,哪还有之前那虚弱模样?

白昙一见此人,自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活活剥皮,眼下顾及离无障,却不敢贸然出手,轻手轻脚的在周围采来些草药,嚼烂敷在离无障手上伤处,包扎好后,见人仍是脸色苍白,昏迷不醒,不由心下愈发不详。

他将离无障背在背上,正欲离开河岸,却隐约听见那交谈声中似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禁竖起了耳朵。

“那小妖孽被我弄得人人得而诛之,现在他的命被捏在天夙手心里,你大可不必担心他对月隐宫有什么威胁。”

“还是司兄厉害,兵不血刃,便将那小妖孽逼得无路可走。”

“如此……你答应给我的东西……”

白昙定睛看去,见司幽朝连鸠伸出手来。

连鸠犹豫一番,从袖口取出一枚蚕蛹大小的物事,且那物事正微微蠕动,白昙心里一跳,知道这定然便是什么蛊。

“这痴心销魂蛊十分厉害,轻易用不得……你是要拿它去对付何人?”

第57章

“这痴心销魂蛊十分厉害, 轻易用不得……你是要拿它去对付何人?”

司幽将蛊塞入袖间, “这你就莫管了, 本魔自有用处。”

连鸠却饶有兴味:“在下看司护法也不似个为情所困之人……在下很是好奇,是什么人让堂堂司护法求而不得,非要用蛊惑住他的心?”

司幽语气不善起来:“本魔说了, 这是本魔的私事。”

“也罢,也罢。”连鸠饮了口酒,“不过在下需得提醒你, 你若对某人种了这蛊, 必得让他中蛊之后第一眼看见的是你,且种蛊虽能生情欲, 中蛊者确会一心一意爱极你一时,除了你眼里再无他人, 却不会爱你一世,可你对他用情愈深, 执念越重,蛊虫便衰亡得愈快。等蛊虫死去之时,便如同春梦乍破, 一切成空, 他的死期也就到了,你会饱受爱别离之苦,这便是代价。”

……

司幽仰脖饮下一口酒,幽幽道:“饮鸩止渴么?一时……一时也好。我不求一生一世,就只求一时快活, 他死了,本魔便陪他一块死。”

白昙听见司幽这么一句,心下生起一丝不安——

他对老魔头如此痴情,莫非,是想对老魔头用么?

如此想着,他脑中虚构出二人浓情蜜意的景象,不禁攥紧了拳头。

原来……他还是有些放不下的。

连鸠饮了口酒,道:“你说,天夙与那小妖孽现在会不会待在一块?”

“说不准,不过他们都走不了多远。这风沙看样子一时半会也不会消停,他们定是在附近躲避,等天气好转,我就派信鹰出去搜寻一下。”

“也好。”连鸠拍了拍身边趴着的草原狼,“它也能派上用场。”

白昙心想这两人真是狼狈为奸,如果不是离无障有伤在身,他现在就出手把这两人一起结果。不想再此多留,他拖起离无障往马边退去,却在此时感到一条冰凉细长的东西贴上了足踝,是蛇!他本能地一缩脚,手中弑月向下方劈去,谁知那断了的蛇头仍是弹起来,一口咬中他腿肚!

剧痛之下,白昙发出一声轻哼, 便听那头传来兽类的低低嘶鸣,侧头一望,果然见连鸠身旁狼犬站起身来,不禁心叫不妙,一只脚却已然麻了。

“何人在那儿!”

连鸠一声厉喝,那大狼一跃而起,穿过及腰高的草丛猛扑过来,动作风驰电掣,白昙举起弑月,一刀劈去。 只听“嗷”地一声惨叫,狼头应声落地,血溅三尺。

“小妖孽!”

“踏破铁鞋无觅处!”

见几个人影紧追而来,白昙抓起离无障甩上马背,来不及上马,身后便已袭来一道呼呼风声,他一掌猛地一拍马身,令马驮着离无障狂冲离去,一手挥刀挡向背后,奈何此时白昙拖着一只麻痹的伤腿不便跃起,就地一滚,躲过连鸠一击,见那利爪直逼他面门,一手使出“诛天化魔爪”相迎,双眼一眨,又同时使出一招“烟视媚行”。

如今他娆骨已开,身上魅气本就极浓,配合媚术使出,哪是连鸠能抵挡的,当场呆住,被白昙一掌击中胸口,口吐鲜血摔飞三丈,撞在一棵树上。

可白昙还未起身,一条长长黑影便当头窜来,他一把攥住,身体贴地如蟒向后迅速滑行,司幽如影随形步步紧逼,在上空只如阴魂不散,两人连对数掌,交手数十来回,白昙仍是无法脱身,因毒性发作,渐落下风,与司幽双手错开,各自击中彼此胸口一掌,震得分开几米,白昙趁机一伸手欲召回弑月,却见司幽手臂一甩,长索如练,阻住飞来寒光,瞬间又将他那只伤腿缠紧,径直将他倒吊到旁边树上。白昙顿觉天旋地转,一阵眩晕,身子竟使不上力,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却也抓不住什么可依附之物。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司幽长笑一声,走到下方,一把揪住少年秀发,嗅了一嗅,“一股狐媚味道,恶心至极,烧了你,省得为祸武林。”

说罢,便从怀里取出一枚火折子,缓缓凑近少年发梢。

白昙拼命挣扎,头发却被他扯得极紧,动弹不得,火舌一下就自发梢舔上,散发出一股焦味,却在此时,一道劲烈罡风袭来,转瞬将火扑灭!一抹人影从天而降,将白昙抱在怀里,司幽慌张地惊叫一声:“教主——”

话音未落,便被连扇极重的两个耳光,只打得他翻出几丈,伏倒在地。

巫阎浮解下长索,搂紧怀中少年,攥住他一截焦枯发梢,一刀割断,低头看着他面无血色的小脸,一时心若刀绞:“还有哪伤着了?”

白昙才从树上下来,头晕目眩,却瞥见司幽动了动身子,手臂一抬,一枚白色物事凌空飞来,他忙将巫阎浮双眼护住,一掌劈去。那白色物事当下碎成齑粉,窜出一只飞虫,却不敢近巫阎浮的身,一眨眼就钻入他手心。

白昙往后急退几步,闭上眼睛,巫阎浮一眼看见司幽伸手抓来,瞳孔一缩,唯恐他伤着白昙,将他一掌震开,回身搂住白昙身子:“昙儿!”

白昙听到他声音,一时心如鹿撞,只如当年初对他动心之时。

可他心里却清楚,自己很快……很快便要死去。

带着如此心情没有痛苦的死去,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他如释重负的心想着,身上却燥热起来,喝醉了酒似的,无比渴求着与这人亲近,忍不住搂紧巫阎浮脖颈,将头埋在他颈窝,嘤咛一声:“师尊……”

巫阎浮浑身一震,只觉自己在做梦:“怎么了,昙儿?”

“我好害怕……你抱着我,不要放开。”白昙喃喃说完,便晕乎乎的依偎在他怀里。

“好,为师不放。”巫阎浮捏住少年脉搏,摸了一摸,便觉脉相乱得极不正常,眼神一沉,抱着人,走到司幽身前,腾出一只手掐住他脖颈。

“司幽,你对他做了什么?”

司幽仰起脖子,满脸凄怆地闭上眼,颤声悲鸣:“教主……属下不该违抗你的命令,你若要取属下的命,属下不敢不从,受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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