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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红妆:世子请接嫁(176)

作者: 浮梦公子 阅读记录

安华见此不敢怠慢,立刻去拿了画作来。

画作收藏在一个数尺长的沉香木匣子里,匣身上雕着精致的花纹,花纹的轮廓皆用金线细细描就。

这匣子也是上官皇后最珍视的物件,而这匣子似乎就是为了这副画而生。

上官皇后在时,会经常一个人偷偷的看,每每看见云曦,她便会将画作收起来,对于云曦的询问,她也都是避而不答。

后来上官皇后去了,她也只略略的看了两眼,便小心翼翼的保管了起来,今日她却是忽的生出了一种可怕的想法。

外面的流言她并未放在心上,可是今日大夫人特意来说那么一番话,她却是反而信了几分。

长安城中的流言何其之多,多数不过是捕风捉影或是他人故意为之而已,可是国公府竟是这般的迫不及待要与她解释,反倒是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云曦将画作小心的拿出来,铺在了桌案上,画卷展开,即便时隔多年,画上的颜色鲜艳如旧。

画上有一个身穿黄色襦裙,白色外衫的女子,女子坐在湖边,双腿悬在桥下

湖面荡起了一层涟漪,水纹与女子的裙摆被风吹向了同一个方向,案边垂柳轻舞,枝叶嫩绿柔软。

画中的女子只有一个侧影,却是杏眸含笑,榴齿微露,笑的肆意轻快,让人一望便觉得心生欢喜。

云曦的嘴角轻轻勾起,这便是她母后年轻时候的样子吗?

真美!

无妖艳之态,无脂粉之气,她就如那抽芽的嫩柳一般,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云曦轻轻的抚摸着画作,笔法细腻,似乎每一笔都斟酌万千,都包含着深沉的情意。

云曦的心仿若被震荡了一般蓦地一痛,彼时她年纪小,不懂情爱,就算是之前她看这画作,也只是觉得很美而已。

可是如今,她有了心仪之人,懂得了什么叫情到深处,言辞无力,这画上,无一字诉请,却是处处饱含深情。

云曦细细的观察着画作,人像最难的不是形,而是意!

而人的侧影背影更是难画,可眼前的画作却是那般生动细腻,让人觉得就连画中女子的发丝都带着生命的活力……

云曦相信,画这副画的人一定是爱着母亲的,可是作画之人到底是谁?

画作没有落款,没有印章,云曦有些失落,看了半晌正想合上画作,却是突然觉得画卷右下方的岩石小草有些奇怪。

云曦细细看去,却是突然瞳孔一缩,那不起眼的小草和岩石之间竟是藏着字!

疏寒?

这是作画之人的名字?

云曦忽的头脑清明了起来,那不是杂草,而是蒲苇!

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这便是此人的真实情意吗?

云曦只觉得指尖冰冷,若真有疏寒此人,难道当年之事另有隐情?

难道国公府真的为了自己的利益,将母后推入了深渊?

------题外话------

第二更……

☆、第一百六十六章 将军美人

丞相府中!

“父亲,今日国公府的大夫人进宫了,想必应是去见长公主了!”韩柏昭恭敬的说道。

韩丞相闻后扬唇一笑,并未言语。

韩柏昭有些担忧的问道:“父亲,这流言不过是陈年旧事,可会有用?”

韩丞相摸了摸胡子,笑的精明睿智,“流言本不会有用,可谁让国公府做贼心虚呢?

依长公主那头脑,想必此时已经有所怀疑了!”

“父亲,既然是这般我们为什么不传的更深入一些?”最近丞相府势弱,韩柏昭也难免心急。

韩丞相看了一眼韩柏昭,告诫道:“柏昭,你可知什么叫做物极必反?有些时候,只要在人的心里埋上一颗怀疑的种子便好,其余的事情自然有人会慢慢去查。

而且这件事是陛下最大的忌讳,我们若是如数的传了出去,陛下势必会怀疑我们,那时可就得不偿失了!”

韩柏昭受教,躬身道:“还是父亲想的周到,是儿子心急了!”

韩丞相叹了一口气,他何曾想到堂堂丞相府竟是会落得如此境地,若是云曦与国公府生出嫌隙,他们也好有些喘息的机会。

质子府中。

冷凌澈那纤长的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玄宫与玄羽都安静的站在屋内,便是连多话的玄羽都十分安静。

“国公府的事情可有消息?”半晌,冷凌澈才开口问道。

玄宫一愣,主子不是被长公主拒绝了吗,不是已经准备回国了吗,怎么还关注国公府的事情呢?

玄羽踢了玄宫一脚,玄宫才回过神来,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主子,属下……属下这便去查!”

玄羽扫了玄宫一眼,这个傻子,主子那不是放弃,而是要另辟蹊径!

唉,想他这般聪明睿智的,却是要与一个呆子为伍,还真是屈才啊!

玄羽正洋洋自得的想着,忽然只觉得双腿一软,抬头望去,只见冷凌澈正眸光淡淡的看着自己。

那墨眸中虽是温和如常,没有杀意,可是玄羽却知道主子杀人一向于无形。

“主子!属下这就消失!”玄羽语落,便倏然翻窗而出,融进月色中。

冷凌澈轻叹一声,看着院中在月色下摇曳的白芙蓉,喃喃自语道:“我总要在离开之前,让你后顾无忧……”

……

这日沈静歌进了宫,她收到了云曦的信,信上说若是无事,希望能够见她一面。

云曦从没有给沈静歌传过这样的信,是以沈静歌火急火燎的就进了宫,以为云曦是出了什么事情。

“静姨,本应是云曦出宫找您,可是……”云曦与司辰已然退婚,若是此时去了司府,定会惹来不少的流言蜚语。

“没事,你与静姨客气什么?不过,这次你让我入宫,可是出了什么事?”沈静歌一脸担忧,先是上下打量了云曦一番,见她无事才放下心来。

云曦拉着沈静歌的手走到了桌案旁,桌上还铺着那幅美人图。

沈静歌看了一眼,便难掩惊喜,连连细细端详起来,“像!真是像极了!这画画的真好,这与你母后年轻时的样子一般无二!”

“你母后当年可是长安城中的第一美人,便是韩淑华也要逊色你母后几分,有不少人都为你母亲做过画,可是却没有一幅能有这般的传神!”

沈静歌语落,眼睛微微湿润,看着画中的女子心中百感交集,当年的长安第一美人,当年名动夏国的惊艳才女,却是已然变成一具枯骨,再无声息……

云曦一直在观察沈静歌的神色,她有惊喜有悲戚,却是没有一丝的震惊。

云曦递上了一条帕子,轻声安慰道:“静姨,你还好吧?”

沈静歌摇了摇头,收起了眼中的悲伤,“云曦,你这画是哪来的?天下竟有这般的画师,竟是能将人物画的这般灵动,真是堪称大家!”

云曦轻抚了一下画作,幽幽开口,“这画是母后最爱的珍宝,母后还在时就时常一个人对着画作发呆……”

沈静歌的眸色闪了闪,云曦恍若未察,继续开口说道:“这画确实不错,可若说是大家却也有些夸张了。

这画除了将母后画的娇俏灵动,清丽无双,其他的景致并没有惊人之处,可见作画之人眼中无景,所见所念唯有母后一人罢了……”

沈静歌嘴角的笑意落下,脸色僵硬的有些难看,看着云曦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探查。

云曦抬起头,迎上了沈静歌的眼睛,粉唇轻启,眼神清亮的问道:“静姨可知道疏寒是谁?”

沈静歌的身子剧烈的抖了起来,她向后一退,身子撞到了身后的小桌,险些将上面摆放的珐琅花瓶撞到。

沈静歌一把扶住了珐琅花瓶,气息有些不匀,甚至不敢去看云曦的眼神。

“你……你在说什么……”

云曦指了一下画作的右下方,沈静歌顺势望去,半晌之后才瞳孔一缩,原来这画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