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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债(27)+番外

灰衣老者笑眯眯地赞了句:“识时务!”然后拿一个鼻烟壶样的东西往他鼻端一扫,这人不过片刻功夫,竟然恢复如常。有了第一个,自然就有第二个,有了第二个就有第三个。

很快,刀剑山庄的人一个一个都开始恢复了,只可怜棺材里的少庄主。古人有一言,道被唾沫星子淹死——他如果还活着,估计也就是这死法了。笑问天气得火冒三丈,竟然晕了过去。灰衣老者一烟杆把他敲醒:“笑问天,还报仇不了?”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玉瓶:“要还报仇你尽管说一声,老子今天就把刀剑山庄的人通通毒死,省得他日还要奔波。”

诸人俱都一凛,见识过了他方才的手段,这时候倒是没人敢怀疑。笑问天如同喘气的水牛,半天才咬着牙说了句:“我儿之死,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灰衣老者这才收起玉瓶:“早想开不就完了,害老子百忙之中还要抽空跑一趟。”

单老爷子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不用赔款?!”

灰衣老者也非常惊讶,似乎他从没听过这样的事情:“赔什么款?!”

单老爷子合不拢嘴:“不需要跪地道歉?”

灰衣老者一瞪眼:“是需要跪地道歉!”他一脚把刀剑山庄的庄主笑问天踹起来,“养子不教父之过,养出这么个儿子,害老子没事跑来瞎折腾,你知道老子的时间多宝贵么?!还不给老子道歉!”

然后……刀剑山庄就给单家郑重其事地道了歉。

单老爷子都快昏厥了,还是被身后众人挽着,一路头重脚轻,仿佛腾云驾雾般走了。灰衣老者当然是苦莲子,他一回沉碧山庄就继续埋在药草和医书堆里,单晚婵想找他道个谢都没找着——药草堆太高,扒拉不出来了。

单晚婵只得找水鬼蕉道了谢,水鬼蕉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谢谷主吧,如果不是她发话,师父才不会管这闲事呢。”

单老爷子回到家里,过了半个月仍然惊魂未定。最后终于醒过神来,特地设宴宴请苦莲子。单晚婵暗暗叫苦,苦莲子那种怪人,请得动才怪了。单老爷子一再邀请,最后没办法,单晚婵只得请了水鬼蕉过去。

水鬼蕉耐不住单晚婵再三邀请,倒也去了。单老爷子那家人,别的不行,喝酒那可是杠杠的。再加之单晚婵的表叔感激水鬼蕉师徒二人救命之恩,更是热情如火。一番豪饮之后,水鬼蕉架不住,喝得烂醉如泥。

单晚婵在席间,表面虽风光,却不时叹气,筷子也没动一箸。做这些事情的,本应该是她夫君。可如今她夫君远在千里之外,忙着所谓的“正事”。

嫁入江家这么多年,她不论在这个家族,还是在他眼里,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她举起杯子,跟继母喝了一杯,酒入愁肠,脸上就现了些绯色。单晚婵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送回绣阁的。第二天再醒来时,房间不是她以前未嫁时的房间。单晚婵只觉头痛欲裂,半天才想起自己是在娘家。她回家时带了个丫头叫泠音,那本来就是她的陪嫁丫头,如今回来,也不知在何处找玩伴玩耍了,不见踪影。

她干渴得厉害,伸手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却触到一团火热的东西。单晚婵睁眼一看,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她身边竟然睡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有人觉得这群逗逼有时候处事过分哈,但他们本来就是坏人。真要太好说话反倒虚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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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方便充值的宝贝们,去处你们懂得。也许是文不够精彩,不可能留住所有人,但依然感谢大家的陪伴。

☆、第24章 老吴来一碗啊

单晚婵刚要尖叫,也知道此事不小,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床上的男人被她蹬醒,也睁开朦胧的睡眼。单晚婵脸色苍白,他竟然是水鬼蕉!

更令她尴尬的是,她身上的衣服虽然好好的,水鬼蕉却被人剥了个精光,浑身上下连块遮羞的布也没有。这时候他躺倒在单晚婵腿上,人世不醒。

单晚婵就算是再迟钝,也意识到不对。她还有些宿醉的头痛,摇摇晃晃地下得床来,才发现这里不是单家,更不是沉碧山庄。

那这是哪?!

她快步走到门边,用力一推,果然门被锁得紧紧的。窗户也全部钉了木条。单晚婵没有找着出路,又回到床边,也再顾不得羞臊,用力摇晃水鬼蕉:“喂……你醒醒!醒醒!”

水鬼蕉睁开眼睛,先是轻咝了一声,单晚婵这才发现他头上一块大包。当是被人从后面以重棍相击留下的伤痕。单晚婵赶紧收回手,别过眼不好意思再看他:“你没事吧?”

水鬼蕉冷着脸:“你被人这么敲一下,看看有没有事!我脑浆都快迸出来了!”听他说话,好像并无大事,单晚婵略略放松了一些:“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水鬼蕉站起身来,单晚婵一声惊叫,顿时捂住自己的眼睛。水鬼蕉这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坦诚了,他左右找了这圈,这房间似乎不像是住人的地方,连块破布都没有。

他只有看向单晚婵:“脱件衣服给我!”

单晚婵登时红了脸,但她也知道——总不能就让水鬼蕉这样光着,满屋子遛鸟吧?!她看了看自己身上,也有些为难。此时正值盛夏,她穿得也薄。她咬咬牙:“你背过身去!”

水鬼蕉果然背过身去,站在门口:“你最好快些,我是肯定不会偷看,但是其他人若过来,可就不一定了。”

单晚婵胆颤心惊地脱了衬裙,又穿好外裙,这才将白色的衬裙扔给水鬼蕉。水鬼蕉拿过来也为了难——这衣服,他穿是真的太小了。而且他也不能穿着女人的衬裙招摇过市吧。

想了半天,他一横心,把衬裙围扎在腰间,三点至少也遮了一点嘛。了胜于无——只是一走后面就容易漏出两坨半圆。这时候也顾不得了,围好遮羞布,他到门边查看。

门闩得死紧,窗户也被钉死了,没有别的出路。他在床边坐下来,见单晚婵强作镇定的模样,又沉声道:“不论对方是谁,昨晚有的是机会杀死我们。既然没有动手,说明暂时没有杀心,你大可不必忧心。”

单晚婵垂着头,只“嗯”了一声。水鬼蕉也没法,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穿花蝶,人家弄开门窗至少有机会跑掉。可他不会一点武功,用毒之术固然高明,但敌人对他明显也了若指掌——不然不会把他扒得如此干净。

两个人对坐无言,外面不知道是中午还是早晨,只能听见四起的蝉鸣。久无人居住的屋子,霉味混在潮湿的味道中,格外难闻。再加之空气不通,异常闷热。

坐了不一会儿,单晚婵整个衣衫都被汗水湿透了。水鬼蕉背上也浸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左右找了一阵,屋子里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用,只有床上铺着一张旧凉席。

他扯下席子,撕出一小块。单晚婵正要问,他坐到单晚婵身边,开始扇风。他虽然不会武功,但常年爬山采药,手劲臂力还是有的,那风竟然也降了些暑热。

单晚婵敛紧裙裾,想要接过他手中的小块席子:“我自己来。”

水鬼蕉声音还是冷冰冰的:“别乱动,我蹭点风。”

单晚婵也不好去抢,只能就这么坐着。凉风时不时撩过耳间发际,外面一直没有人来,她坐着坐着,竟然开始打瞌睡。水鬼蕉连表情都跟苦莲子一样一样的:“去床上睡。”

单晚婵还是有些犹豫,水鬼蕉冷哼:“反正醒着也什么都干不了,你还怕他们来了不叫醒你啊?”

单晚婵一想,也是,索性回床上躺在凉席上。水鬼蕉坐在床头,仍然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扇子。单晚婵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酣声清浅,水鬼蕉百无聊赖,只得看她——这整个房间里,唯一能看的真心只有她了。

蝉鸣太聒躁,她的睡颜却非常安静。水鬼蕉也无心想什么风花雪月的事,他只是静静地注视她。其实女子,确实是世间最美的动物,也只能她们,能够衬得起步摇珠珰、锦绣丝罗。

其实那一刻心海无波,他倒是丝毫不愁眼下的困境。自从被苦莲子收养以来,他哪一刻又是处于险境之外的?

那凉风一阵一阵地袭来,温柔徜徉于整个睡梦之中。单晚婵精致的秀眉微微舒展,梦中也是炎夏,她生母还在。那个女人怜爱地将她抱在怀里,坐在湖边绿荫之下。也是这样有一下没一下地为她打着扇子。

湖水曳波,那火红的芍药开成一片,落英埋珠鞋。

飞鹰寨。

薄野景行随同江清流先前往那个赤脚大夫叶和的住处,果然将其拿住。但这个叶和什么都不肯说,同猎户吴大头一齐喊冤。江清流对外是个武林盟主,如今二人罪名落不到实处,太有失节操的问话手段他也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