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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不及美人俏(269)+番外

作者: 于欢 阅读记录

看穿着,这是天策军的成员, 仔细一看, 这不是上次天子让自己治伤的那个小兵吗, 记得他左臂还有伤呢。

张苕是张文仲的的儿子,张文仲是郑太后替天子安排的心腹。

医术不用质疑,张苕是他独子,虽然年轻,但是深得精髓, 医术也是极其突出,所以天子才命其随军。

张苕把了脉,眉头锁得比天无痕还紧,又翻了翻元十七的眼皮。

“陛下,此箭上抹了剧毒!”

天无痕一征,“她不能死!”

“唯!”张苕擦了擦额头的汗,取出剪刀,走到篝火处将剪刀烧热,然后将十七背后刺穿的箭头剪下。

之后要拔箭,在此之前张苕将一些止血的药都拿了出来,又吩咐人打来烧开的热水。

李绩入账,片刻就出去了,并且把众人拦在账外。

“陛下…拔箭后势必会流更多血,而且这过程。”

这种痛,天无痕不是没体会过,只不过吃痛的人如今换了一个人,即使如此他也要救活她。

“朕来拔!”心一横,张苕退开,天无痕坐到榻上。

张苕递过一块干净的锦缎,“锥心之痛难免会咬舌。”

天子看了看张苕手中的锦缎终究还是下不了手,“你来拔!”

“…”

挪了挪身子坐到了床头,天无痕脱下明光甲,伸出左手撸起袖子。

张苕大惊,看着天子修长白皙的手臂,以及虽然沾了血但是依然好看的手。

天子用手给这个小兵?

“拔!”

张苕喉咙凸出再次滚动了下,手握紧了箭尾,屏住呼吸,尽量用最快最稳的方法,减少他的痛楚。

咬牙一夕间,天无痕握紧了她攒着的手,闭眼颤了一下。

元十七额头冒着大汗,秀发已经湿透,天子的原本白皙的手臂上渗出红色液体。

张苕大惊,“不用管朕,救她!”

先前流了不少血,如今流得血都是深黑色的,张苕断定是毒血。

“陛下,要先替他宽衣,将毒血逼出,之后再用这些药将伤口血止住。”幸的是箭没有伤及心脏,不幸的是箭上有毒,万幸的是这人似乎从小泡毒浴,如今以毒攻毒,差不多已经威胁不到什么了。

张苕其实是惊讶的,现在可以肯定,这个人很善用毒。

“若这只能能熬过今夜,性命可保!”

要宽衣啊,要逼毒啊,天无痕看了看张苕,“你出去,朕替她逼毒!”

“可是,这毒对她不起作用,因她异于常人,万一陛下…若陛下不放心,苕愿意替陛下…”张文仲教育儿子首先是忠,而且张家得天子信任,张文仲为太医院院首,张苕也入了太医院,张家一直都是忠于皇帝的。

“你有心,朕知道,你出去吧!”

张苕看了看那个叫元十七的人,心里不敢多疑,躬身退出帐外。

床榻在军帐深处,离帐口隔了一张屏风。

张苕出来,李绩等一干人守候在帐外,“情况如何?”

张苕摇摇头,“箭上带毒。”

天道宗大怒,可想而知若此箭射在陛下身上,怕大肃上下都不安宁了,“高句丽这些贼子,我带兵灭了他们。”

李绩阻拦着他,“不可意气用事!”

“陛下如何?”

“陛下正为他逼毒!”

“糊涂,怎么能让陛下…”

张苕在次摇摇头,“下官也曾劝过,奈何!”

李绩皱眉,众将皆担忧,若那士兵为陛下挡箭,陛下如此着急也在理,可是也没有必要做到如今这种地步吧。

张苕的话传入军中,军中士卒无不感动。

天子爱兵如此,身为大肃武士,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天无痕将手收回,十七的牙齿上还沾着他的血。

无暇顾及自己的手,将十七身上的玄甲脱下。

玄甲内的白衣…天无痕那双眉都快要挤在一起了。

本是白衣奈何成了一身红衣,天无痕微颤着手。

他替十七脱衣,似乎也有些不妥,转念一想现在没有犹豫的时间,天无痕伸了手。

血染的衣解开后,一抹鲜艳的血肉之红,染在胸口起伏的布条上,布条紧紧裹住双峰。

天无痕咬紧牙关,“朕何至于你如此?”

世间最难道破的是情,最难懂的也是情,最难受的是单相思。

布条被他一一解开,熬人的双峰如释重负,那是女子所特有,也显示着这个人身材很好。

礼节,他顾不了那么多,只是不想她死罢了。

元十七的体温渐渐变冷,天无痕的汗水夹杂着乌色的血混为一起。

胸口那抹红透了的黑色,天无痕看着很是渗人,自己手臂上的咬痕,他能体会到刚刚张苕那一下元十七有多疼。

如今疼的自己失去了知觉,那一点点血色也将消失殆尽。

他得抓紧,否则她体内的毒没作用了,而高句丽的毒入体,那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失礼了!”

俯身下去双唇覆上那抹妖红,剧毒的苦,叫他难以忍受。

从嘴中吐出来的血也是黑色的,起初元十七躺着没有任何反应,随着天无痕吐出来的血渐渐变红,元十七微颤了颤。

大约一炷香后,体内毒素已经全部逼出,天无痕的唇色也变了微紫。

头有些晕,天无痕立住自己,从旁拿了几片张苕替他准备的甘草含住。

许是有了知觉,痛感剧烈,元十七被他擦干净的手抓了抓被子。

他遂握住她的手,这才使得她平静下来。

铜盆中是刚刚他吩咐重新打来的热水,亲自出账接的。

下令不准任何人进来。

天无痕将干净的布巾打湿拧干,小心得擦拭着伤口,以及身上大片的血迹。

“非礼勿视…但是朕…抱歉,情非得已!”

铜盆中清澈印黄的水逐渐变成红色,元十七身上的红色渐渐消失,露出白色的肌肤。

接着是张苕交代的药。止毒固元,这些都是宫中带来给天子预备的药。

一切过程他都极其小心,生怕手重了,弄疼了她。

换好衣服,重新拿了一床被子盖上,才喊张苕。

狂风暴雨后安市的夜晚异常安静,张苕立在账外时刻等差遣。

“她怎么样?”

张苕擦了一把汗,“多亏他体内原本的毒,不过…”张苕看了看天子,滚了滚喉咙,“还要看能否熬过今晚!”

天才刚刚黑,张苕的话其实就是元十七还没脱离危险期。

天无痕起身大怒,张苕忙得跪下,“陛下替他逼毒,先让臣替陛下把脉,陛下在处置臣。”

天无痕抬手,他并不是怒张苕,“若这箭射在朕身上,朕怕早就死了!”

的确,张苕认为这人之所以不死,还是得益于体内原本有的毒。

天无痕出帐大喊众将,“高句丽贼人欲至朕于死地,集结队伍,朕要亲自去灭了高真惠,道宗率人绕后,将北部的桥梁拆了不能放走一人!”

李绩天道宗遂领天子令,集结人马,天还是黑的,军士中火把连绵,包围着一座山。

高延寿残余部队依山自固,本想等天一亮就撤退的,却没有想到大肃军如此快。

山下火光围城了一个圈,“哥,我们被包围了!”

高延寿无奈拍了拍高真惠的肩膀,“是我轻敌了!”

原本以为肃军只有六万人,他便没有听从安排坚守阵地。

没过多久高延寿率余下三万六千人投降。

降书递过来,天无痕并不想买账,但是转念一想安市就在眼前,不能一时冲动。

高延寿率人到达军营门口时,三跪九拜而入,拜伏请命。

“尔想杀朕,但念各为其主朕便宽恕尔等。”他却有杀心,但是很好的隐藏了。

天子让李绩除了高延寿高真惠两个南北耨萨及以下酋长三千五百人,迁往大肃内地,其他都释放了。

除了缴获的五万匹马,五万头牛,和武器,都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