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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不及美人俏(306)+番外

作者: 于欢 阅读记录

更是让许多人彻夜未眠。

玉梳落了, 碎了一角,随之而来的是这个温婉女子的入怀。

本是她坐着, 上官婉儿替她梳头发,突然间就回过头来贴住了。

“怎么了?”

上官婉儿明显感受到自己腹处的衣服湿了, 她的泪水。

“你放心, 别往坏处想, 放不下心,明夜我便在驸马府内看着。”

上官婉儿并非世人所看到的那样, 只加以才女在头上, 暗下那一身功夫也是不弱的,加上以白族的特长,她若想让那新科状元驸马爷悄无声息的死去, 是很容易的事情。

夜来临的时候,觉得它很漫长, 当它走的时候, 你又觉得它很短暂。

次日清晨的东都, 太阳升的很早。

很快原本死气沉沉的东都今日热闹了不少,太阳刚刚起,端门出来临对的街道便布满了禁军。

公主府不在北市,位置很特殊,是单独的一座。

婚礼是在驸马府的, 所以郑州给了一所很大的宅子给了苏道。

苏道要从北市绕去三桥前往南市才能到公主府。

大肃以男子为主,虽公主为皇室,却也只能是下嫁。

苏道撑在桌子上睡着了,是被敲门声惊醒,醒来时自己还未换衣服,于是应付了一番,自己换上了那身喜服。

看着刚刚换衣服的自己,苏道觉得令人讨厌,记不清自己多久未穿这种颜色的衣服了,好像只有那年冬天。

不会梳头的自己也学会了自己束发,白发藏于金冠之中,除了双鬓,除了刻意去看的,这般就不太会有人察觉了,苏道故意将白发尽可能得藏于黑发内。

毕竟,他不想因这白发弄的人尽皆知。

刚刚开门,宫人们就行礼问候,人生来的三六九等,苏道生来便是大小姐,却也没有被如此对待。

天家果然是天家,与百姓自是不一样。

“果然驸马爷着这色的衣裳就是好看些。”

说话的是管事的宫女,苏道只是点头略微一笑。

住进驸马府也有几日了,但是苏道依旧不熟悉,她讨厌这种住大宅子的感觉。

驸马府内棕色的梁上全是喜色,红帐布满了整个府邸,而忙碌的人里,除了管家,没一个是她认识的。

苏道的卧房离大堂都有些距离,这些长廊穿来穿去那么远,像极了以前在苏府的感觉。

宫人们的注视下,苏道面无表情,既高兴不起来却也不敢伤心。

天一亮,她便是苏道,再不是苏沚心。

苏道骑上马,马头上绑着一个扎好的红花。

身后是黑红色的四架马车,马车上没有车厢而是一张极大的座椅,黑色与红色在大肃是极为尊贵的颜色,是百姓禁用的颜色,上面刻有金色的龙凤。

马车旁是十分整齐的玄甲禁军,看着便冷冷冰冰,长长的车架队伍随行,光礼乐一个队便有数十人。

苏道皱着眉头,城外饿死的白骨成堆,他郑州却想办法整治。

如此铺张浪费,怪不得前天子有把握在从他手里夺回天下。

苏道知道,天无痕想要的不仅仅是夺回那帝位,还有民心。

民心所向,何愁没有天下,何愁这天下不安宁。

今日倒不像中状元那日一样,有许多大家闺秀来偷偷看一眼新科状元的英姿。

大肃最忌讳女子贞洁,圣旨一下,苏道便是有夫之妇,旁的家中教养严的今日当是不准女子出门。

也有小老百姓好奇这皇室婚嫁,今日见的场面让人惊叹。

帝王家不是寻常百姓家,洛阳城里的老人家,曾看过前天子娶皇后场面也不过如此。

叹至,大肃将亡矣。

另一头的公主府也是在忙碌着,公主府的红色不比驸马少,公主府的下人更是。

上官婉儿守了她一夜,终是拒了她一夜。

“时辰快到了,外头还跪着一群下人,别让人为难。”

郑玉华点了点头,“我若当初随你回了南诏,是否就没有今日之事了!”

咯噔,郑玉华这一句话生生打在她心上,因为这句话来得太迟了。

“若早一点,便还有机会…”

如今郑州已然将她绑为自己政治的牺牲品,是不会放着郑玉华逃走不管的。

“回了郑家,却像入了虎口一般,或许这便是命吧!”

上官婉儿的心口越发的疼了,眼前这个人生来便是不幸,一路坎坷走到现在,何曾幸运过。

人道从最底层一跃成最顶层,这便是幸,可惜这皇权富贵身依然是不幸。

“来日,我会带你回南诏,我带你去苍山洱海,带你去看苗疆的百姓。”上官婉边说着边将那身红色替她穿上。

白色换成了红色,朴素换成了盛装,这身衣服是郑州早早安排司衣花大手笔所缝制的。

郑玉华出席过几次大宴,献过琴,上官婉是看过她华衣的样子的。

仔细的看了看,“今日华儿真是好看!”

“好看吗?”郑玉华将信将疑的看着她眼里的自己。

“有些重了!”

“你身子弱,坚持到礼成就好了。”

礼成后是洞房,不知是不是这一句话将气氛凝固下来,上官婉儿想了想将话题转开。

“这大肃的婚礼皆是十里红妆,君娶妻归,日出而起日落而归,无趣的很,来日我便带你看看苗疆特色,彻夜的篝火,还有我母亲那边的。”

“好啊,你不许骗我!”

上官婉儿笑了笑,“自然不敢骗你!”

南诏与中原不管是风俗还是文化都差的太多,见惯了中原习俗的郑玉华对南诏自然是好奇的。

“曾经在那人的书房里看过有关南方的书。”

她说的是培养她的那个主人,上官婉儿知道。

“怎么讲?”

“其他我不知道,但苗疆威慑的便是白族的蛊。”

上官婉儿向她说过自己许多事,唯独这蛊毒一事她未曾告诉过。

白族的蛊毒到母亲哪里便已经失传了许久,如今怕是没有几个人会了。

白族多女子,蛊可救人,亦可以害人。

蛊为两种,一为惑,二为毒,便是情蛊与毒蛊,白族女子一生只有一蛊。

惑者可救人,命悬一线时可起死回生。

“书中左传昭公元年说:“谷之飞,亦为蛊”,“谷久积,则变为飞蛊,名曰蛊。”

上官婉儿摇了摇头,“这是你们中原人的说法。”

“孔颖达在《十三经注疏》也说过:“以□□药人,令人不自知者,今律谓之蛊毒。”

“那这蛊究竟是什么?”

“你读的书真多,你们中原人喜欢刨根问底。”

“孔颖达是孔子先生的后人,我便多看了他的书两眼。”

上官婉儿笑了笑,“她不是最讨厌孔圣人了吗?”

“谁?”

“一个友人!”

“那么,蛊究竟是什么?”

上官婉儿拿起摆放好的头冠看了看,又走近了些小心的替她戴上。

“你只要知道,白族的蛊,族人一生只有一蛊,是为情蛊,是为毒蛊。”

“毒蛊可摄天下,可决人于生死之间,除非情蛊救,则无生的希望,蛊生则人灭。”

“那情蛊呢?”

“可种于人心,救人性命。”

“种蛊的人有害吗?”

“无害!”

“那为何还要毒蛊!”

“因为这是乱世,皆因利益而起,死比生有用。”

郑玉华大概听懂了,“情蛊种下可有用?”

“有,蛊生而主亡!”

话说完的时候,凤冠女子呆滞住了,上官婉儿所说的话她都明白的很。

“以命换命?”

上官婉儿点头,“所以用情蛊的人极少,而且这蛊毒之术早已经失传了。”

咚——咚——咚,门外想起了敲门声,“殿下,驸马爷来了。”

“好了,你赶紧出去吧。”上官婉儿将红色的盖头替她盖上,转身去开了门。

“南诏王妃曾是白族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