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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不及美人俏(65)+番外

作者: 于欢 阅读记录

“赶紧的耽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他点头,也明白。“嗯,来人带去刑场”

军中的规矩, 斩首不轨之人,不能见天,于是要套上头套,方能行刑。

“我就不去了吧,你们二位大人下令就是。”那色相之人打着笑脸。

“拿了人家姑娘的东西下不了手了?”他们嘲了几句。

“嗨~怎么可能,我这不是忌讳吗,这几日。”他心中发嘘,确实觉得不好。

那些人不在理这色相之人,转头对全身捆绑的南婉叹声说道:“小姑娘,也怨不得咱们,都是上头的旨意,到了那边可别怪我们。”

南婉早已经心灰意冷,几个狱卒将南婉的嘴堵住再套上一个黑色的布袋,就强行将她拖走了。

一天的拷打,精疲力尽,滴水未尽的她犹如死了一般,一路上都是被狱卒拖着而去的。

嘉州的刑场格外开阔,正中央有一个肥胖的刽子手拿着吓人的大刀,四周除了守卫没有旁人,因为战乱百姓都迁走了。

“监军,您上座吧。”那几个人朝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子恭敬说道。

“唉~许久没有扔这东西了。” 他瞧了瞧案桌上的木桶,里面装着许多小青色木牌。今日是要斩一个小姑娘,他是个军人,刀下厉鬼何其之多。但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这是第一个。

南婉被带到中央被狠狠的扔下,让她跪立着,跪天跪地跪爹娘,她只需要跪她父亲,但南诏不是重要场合,祭祀,登基之类,无跪礼。

中午的太阳很毒辣,即便在嘉州,南婉衣衫尽数湿透,夹杂着血迹,看的旁边的会刽子手有些按耐不住,心想这么好一姑娘怎么就是死刑了。

“这天怎么这么热啊?”

“南方的湿热,嘉州的气候也不是一成不变,天气太过炎热陛下还是先回去吧。”

他罢了罢手,每日他都有巡营的习惯。“不碍事。”

“这里是刑场,皇上绕道吧。”走到一处开阔之地时李绩拦住了他。

“刑场,今日这里为何还会有人?”

“微臣不知。” 所斩何人,对于日理万机的人,自己无意间说的话,怕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觉得好生奇怪。“去看看。”

“圣上,刑场都是污秽之地,还是留步的好。” 李绩觉得这种污秽之处,沾染的血迹,亦不是那种战场上的热血。

没等李绩说完天无痕就走进去了,转了几圈看到了刑场中央跪倒下的人,走近了些,但是还是隔了些许距离。

“微臣参见皇上。” 两个判官以及那个监军,看到了天无痕进来后立马从指挥台上下来跪礼。

“起来吧,这是什么人?”天无痕指了指那跪倒的罪犯。

“皇上昨日下旨斩首的南诏人。”那监军恭敬道。

南诏人?天无痕才想到自己曾下了一个这样的旨意,他转身看了一眼,场上那个身形消瘦之人,又想起南婉都能救自己这个中原人…而他却。

那跪倒的女子,奄奄一息,头被黑布遮掩,他看不见她的样貌,但是似乎定眼一瞧时心中一颤,隐约间觉得熟悉,目光落至耳畔,随后又叹息了口气。

“那辛苦你们在这里了。”

“皇上说哪里话,能为皇上办事也是微臣们的荣幸。”

他不在多看,转身离开这地方。

对话传到了南婉耳中,即使隔得有些远,但她还是能听见,少年开口的话让南婉死了的心,又是一震。

这声音,怎么如此像他?千思万绪,她又听了许久,没错这声音一定是他,呼吸,语气,说辞,都是她记忆中的那人,极其冷漠。

然而她又转念想了想,皇上?那些个贪官们个个都似乎…在奉承她,还口口声声叫着皇上,这是怎么一回事?

南憷想挣扎开,想让她注意到这边,可是她说不出话来,身体也没有力气挣扎,只能倒在地上,听着天无痕离开的脚步声,撕心裂肺,剩下的只有那泪水,她知道,他离开了意味着自己一定会死,所以她彻底放弃了,不在挣扎,如一潭死水。只是静静地等待,等待着被烈日烤干。

“到底哪里去了?”一夜未归,南逻彻底激怒了,他生怕,生怕她出了意外,被肃朝人绑了去。

“大王…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公主不让我们跟着就独自离开了” 公主的侍女们从未见过南逻如此动怒,但只要是公主的事,恐怕这南诏王也是会动怒的。

“没用的东西,留你们何用?来人拉出去杖毙。” 南逻怒急攻心,心火上了头,一向仁慈的他也变的杀意渐重。

“大王…大王…饶命啊,饶命啊!” 南诏王的脾气在六诏中出了名的好,此时的决定让那些侍女惊吓得魂飞魄散。

南夜此时心头是焦急万分,急的四处走来走去。

“丫头啊,你在哪里啊,千万别出事啊,就不能让父王省省心?”

南婉对于南逻,甚至对于整个南诏来说都是重要的存在,对于南逻,她是掌上明珠,她是王后留下的唯一子嗣。对于南诏来说她是下一任南诏的接班人,对于南国的年轻男子来说谁娶了她就意味着是下一任南诏之王,但是似乎结局已经定下了。

嘉州府衙,嘉州大牢也是在这里。

“皇上,这是署衙。”

张守,嘉州校尉,与刚刚刑场上的两个县官是一起审问南婉的,也是刚刚那个拿耳环的色相之人,三个人狼狈为奸。

“好生清净啊。”他入内,第一反应是安静,因为一个人都没有。

“可能是战争,百姓都迁走了县衙也就清净了。”

“这里陈设可都不少啊。”

“臣也觉得,小小县衙竟如此富丽堂皇。”

“看来这里的主人并不是善类啊,也是朕的失职。”

“乃是下面的官员,皇上日理万机怎么顾忌了这么多。”

在往前走就到了大堂,张守趴在案桌上呼呼大睡。

李绩看了看,上前去咳嗽了一声,张守揉了揉眼睛,有些恼羞成怒,显然这二人打搅了他的好梦。

“谁啊,这么大胆敢吵本官睡觉?”

张守睁开眼看到了李绩,他认得李绩,更认得天子,那日他们初到嘉州验视时,那气宇轩昂的天子,他不会不认得。

“圣上?臣不知圣上亲临,下官有罪。”刚刚那肆意妄为的姿态被眼前威严的二人看的一清二楚,张守心中发着慌。

“前方战事吃紧,你可是清闲的很?”他撇了那眉头,那目光,能将人吓死。

这一句可把张守吓了一跳,那额头上冷汗不断冒出。

天子只是冷哼一声,随后四处扫视着,张守的衣着,可比真正的八品官员要华丽的多。

不远处的李绩在案桌上翻了翻文案,然后随手看到了一对耳环,他拿起,那铃铛作响的声音却牵动着那少年天子的心。

转身瞧去,他一眼便看出了李绩拿起的这对耳环。

被人盯着即使不是自己,而是手中之物,但是也难免有些古怪。

李绩将它奉上给天无痕。

“做工之精致,南工雕,非中原之物,乃南方皇窑之出,此雕刻为金丝雀,雀乃南国之尊,金丝为首,以金铃铛作辅,为南国皇室之象征,此物来历定不简单。” 李绩阅历不会不知此物来历,可是他还是不如他知道的详细。

金丝雀是南诏图腾,而这铃铛是他父王寄与她和平安详的意思。

“这是哪里来的?”没等李绩说完他转身过去揪起张守的衣领大声道。

因为他看到它的第一眼她就认出来了,这是她耳朵上带着的,整个大陆只有这一对,他当然能一眼认出。

张守大惊呼:“今日斩首的那个女子,圣上您下的旨,微臣只是觉得这耳环…”

他一愣,难怪他会觉得那人如此熟悉,那呼吸之声…唯独耳伴少了那对独特的金铃。

刑场上,时间飞逝,容不得他半分犹豫,张守话未说完,他重重将张守扔至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