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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焚(19)

作者: 韦青青 阅读记录

电梯里安静得让玉白月别扭,看龙琅玕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说:“你——你——睡不好么?怎么睡个午觉也要吃安眠药啊,那对身体不好的,以后中午给你加一杯热牛奶吧,那个有利于睡眠。”

“不用,我没有吃安眠药。”龙琅玕说。

“你没吃?那是怎么回事?”玉白月慌张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看到的是玉羲和一脸嘲讽的笑。

想到玉羲和刚刚的话,玉白月紧张了:“你笑什么笑?幸灾乐祸啊,阴暗的死女人。”

“你——你——别——”看样子玉白月又要开骂,古端方忙阻止。不然,紧跟着的说不定又是两姐妹的一场撕打。

可是,这一次,玉羲和居然没有动手。只是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心虚什么?”便不再理玉白月。

玉白月闻言一蹦三丈高:“我怎么心虚了,我有什么好心虚的,阿琅吃了我的便当难道就没有吃喝别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害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谁知道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玉羲和言简意赅的扔了一句,抬头看了看电梯数字,“到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她率先出了去。

玉白月闻言惊恐的看向龙琅玕,声音都打颤了:“你——别听那个贱人胡说八道,我——我——送便当只是——只是——因为我——”,我喜欢你还没有说出口,龙琅玕大而温热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没事。”声音沉沉的稳稳的,莫名让玉白月安心,心底里忽的生起的喜悦顿时波涛汹涌,她娇羞的咬着唇,低着头,刚刚想要扑过去反击玉羲和的初衷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两人跟着也走出电梯,远远的看着玉羲和后面跟着的唯唯诺诺的古端方,玉白月悠然生出一种骄傲自豪:那古端方能和自己身边的龙琅玕比吗?

上车后,玉羲和大喇喇的坐在了副驾驶位。

古端方拉开那边的门:“坐后面去。”

玉羲和不动。

古端方伸手就拽。

“你——”古端方刚要阻止,玉羲和已经被龙琅玕从位置上拖下来,扔到了后座,然后伸手将玉白月拽了过来,塞进了副驾驶。

古端方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一幕还没反应过来,龙琅玕已经上车,很是理所当然的坐在了玉羲和的身边。

玉白月脸上得意的笑还没有展开便僵硬在了脸上。

古端方看了看默然看向窗外的玉羲和,没办法,只好别扭的坐在了龙琅玕的边上。

这样尴尬的车厢再一次安静到凝滞。

天越来越黑,路灯逐一亮起,整个城市慢慢氤氲暧昧。玉羲和家的司机在玉羲和家已经干了几十年,那车开得平稳轻柔,车里的人不觉都昏昏欲睡。古端方已经老僧入定的闭上了眼,玉白月也仰靠在那里迷糊了。

玉羲和看着车窗外,两眼晶亮,津津有味。突然肩头一沉,一个硕大的头靠了过来,一头坚硬的短发刷子一般坚硬的扎在了玉羲和颀长白皙的脖颈上,瞬时,玉羲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厌恶的侧头看了看下巴下的那片苍青浓郁头发,脸上居然一片热,她皱着眉伸出一个指头将那头往另一边推了过去。

冰凉的手指刚挨到龙琅玕的脑袋,靠着的人一伸手就将玉羲和的手抓住,紧紧攥着拉到自己的膝上放着,玉羲和挣扎,但一切反抗只是加重了肩头的压力、手上被桎梏的力度。肩上的人姿势依然,仍然安然闭眼,呼出的气息一阵阵扑在玉羲和的锁骨处。

玉羲和的脸越来越热,脖子也热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她不喜欢这种陌生的感觉,这种她从小打到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让她讨厌到极点。

她想将这个垃圾扔出车窗,扔得远远的。可是,她反抗无力。

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只觉情况越来越紧急,越来越感觉空气不够用,她越过眼前坚硬的头,看向古端方。

古端方毫无知觉的还在车厢的另一侧闭眼打坐,平静安然。

玉羲和的眼睛闪过一片水光。在那水色泛滥即将溢出眼眶的时候,她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劲,整个人作势往上蹿想要一把掀开龙琅玕,不想前面的司机问了一句:“已经到了天澜了,要进去吗?”所有的人都一激灵睁开了眼。

“进。”龙琅玕抬起头往门卫看了一眼,小区门口的电子门便开了。龙琅玕扭头看着车窗外,给司机导航,那声音正对着玉羲和的耳朵,温热湿润的气流缓缓的灌进玉羲和的耳朵,玉羲和刚刚放松的身体突然又紧绷了起来,更让人忍无可忍的是,时不时的,有软绵绵的唇轻轻蹭过她的耳朵——玉羲和整个人都热了。

这个流氓绝对是故意的,他故意作恶!

黑暗里,玉羲和伸出手一把掐起龙琅玕手背,尖利的指甲深深的掐进皮肉里,直到感觉到有温热的湿意汩汩的流过指尖她也没有放手,不抠下他一块肉,玉羲和不足以解除自己的心头之恨。

龙琅玕无动于衷,:“到了,就在这里,天澜西北角,26栋。”然后,他低下头,凑到玉羲和的耳朵眼儿里喃喃道:“我的房间在二楼最南面。”

说完,黑乎乎的车厢里闪过一排白白的牙,与此同时,玉羲和的手也被很是从容的抓起,像拿掉水蛭一般的,被龙琅玕拿起,放在了她自己的膝盖上。然后他下车,点头对先一步下车的古端方说了一声谢谢,转身便往自家黑乎乎的房子走去。

玉白月热切留恋的告别挥手直接被忽略不计了。

☆、第十五章

几场小雨,几阵冷风,树上的叶子纷纷落得差不多,长青乔木也蔫皮耷脑,妙龄女郎超短裙的上面慢慢披上了皮草。

圣诞节来了。

玉家应景的竖起了一棵大大的圣诞树,整个家被映照得灯红酒绿,金碧辉煌,很是有几分圣诞节的明亮浅薄的快乐感觉。

可是,即使圣诞树的周围堆了一堆的礼物,作为圣诞节主角的孩子却不见踪迹,应该有的欢声笑语也无影无踪,满屋子冷冷清清,只有圣诞树上五颜六色的灯兀自热闹的闪着。

玉白月的房门紧闭。

玉羲和的房门紧闭。

玉谦进的书房紧闭。

刘柳看了一眼只有圣诞树的大厅,还有酒店送来的一桌子菜,丧气的将刚刚花店送来的那束鲜艳欲滴的玫瑰扔在了地上,任它如同餐桌上的那巨大的火鸡,凄惨可怜的被抛弃无视。

百无聊赖的刘柳转了几个圈后,去敲了玉羲和的门,完全没有反应,逼得刘柳不顾形象的抬脚踹,都不见有动静。

她不由一怔,转身便去了玉白月的房间,深吸一口气,抚了抚头发,整理了一下脸色,很是有分寸的敲了敲门。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白月,知道玉羲和去哪里了吗?”

“死了。”有气无力的一句从房里闷头闷脑的传了出来。

这个圣诞节是玉白月过得最丧气的。本来设想准备得好好的要表白,可是昨天晚上忐忑的约会邀约被一句“有事。”给毙了。

甚至连一个电话解释都没有。

这么多天的靠近一下又被踢到了野国天外,一秒间,两人又回到了原点。玉白月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隔壁住着的那个贱人,早上一大早就走了,业务那个繁忙,赶着投胎都没有那么急的,天还没亮就跑了。

玉白月从遇见龙琅玕开始挺起的脊梁骨,在圣诞节的一大早好似被抽走了一样。玉白月瞬间又一片茫然不知所从了。差点习惯性的又偷摸的跟在了玉羲和的身后了,幸亏在最后一秒,那培养了十好几天的脸面还剩下了那么一星半点,成功的拉回了自己的脚后跟。

最后,无所适从的她准备趁玉羲和不在又去她的房间,巡查一遍,膜拜一番。结果,那个贱人居然换了锁,自己这次偷配的钥匙又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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