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身上的重力就没了,她觉眼前一亮,待看清处之后就听到阿随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哼。
这一拳的力道之大,让他忍不住后退几步,脸上立刻就出现了一个青红的印记。
似乎嫌不够,文儒昱冷着脸上前揪起他的领子,又扫过几拳,劲风刮过,阿随的脸颊肉都颤抖了好几下。
他还不想放过他,提腿朝阿随的下盘奋力一踢,阿随立刻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五官皱成一团,腰背弯成了一个锐角的弧度,紧接着就瘫倒在地。
文儒昱松了松手,面无表情地走到他的脸庞前,他眼眸低垂,淡然地弯下腰,再次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上半身提起来。
“不要……”阿随弱弱出声。
文儒昱仿若未闻,将他口鼻打出了浊血,青一块紫一块。
林絮之连忙上前抓住了文儒昱的手臂,道:“文儒昱别打了!”
她神色着急且慌张,看他这架势和下手的轻重,要是闹出事了就难收场了,对他来说也不好。
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纷纷掏出手机,这种英雄救美的戏码最是受欢迎。
酒吧老板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劝架,今天他算是倒了大霉,幸好是在洗手间,没砸坏东西。
他和林絮之一起拉着文儒昱,两个服务员将阿随扶起来,但他不省人事,店员只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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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救护车过来。
林絮之跟老板道了歉,付了双倍饭钱作为赔偿。
她赶忙将文儒昱拉出店外,远离烟酒缭绕的商业街,他们走到了海边小道。
傍晚的海风一吹,冷得人直打哆嗦。
“醒酒了没?”
“醒什么酒,我就喝了一杯蝴蝶之梦。”
这是一杯带着蓝莓味的特调果酒,没什么度数。
“我看你是做着梦呢,你下手这么重干什么?不要命了?”林絮之的头发被海风吹得凌乱不堪。
“他都还不了手。”
“我是说别人会对你动手打人这件事指指点点的,这不是败坏你名声么?”
文儒昱倒笑了:“我还有好名声?”
林絮之没品出他这个笑包含着什么意思,只是皱着眉头说道:“你跟一个陌生人较什么劲儿?”
文儒昱收起笑容,声音略低:“他有胆子对你动手动脚,没胆子挨我几脚?”
“林絮之,你想做什么我管不了,你想钓谁我也无权过问,但你事先最好衡量一下自己的手段和能力,别反被狗咬。”
林絮之怔在原地,他冷着脸的时候,瞳孔像被黑色飓风吸入,变成一个微小的黑点,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风将他的额发吹到了眼角,从发隙里露出的眼睛,添了一股生冷淡漠的气息,风吹过来还有淡淡的海水味。
从来没有男人这么冷着脸跟她说话,就连文儒昱也是温柔戏谑。
她突然一下被哑住了。
文儒昱看了一眼手机导航,周末晚上回市区正是堵车的高峰期,要是走玩了估计就要在高速过夜了。
地图上果然一片红。
这条街旁边就有许多旅馆,他想了想,对林絮之说道:“今晚堵车堵得厉害,你明天有事吗?有事的话我跟你开一辆车,换着来开,夜里肯定能到得了。没事的话我打算在这住一晚,明早再走,你呢?”
林絮之愣愣地看着他。
文儒昱见她错愕,心想刚刚的语气是不是有些重了,吓到她了?她胆子那么大,有那么容易被吓到?
“嗯。”好半天,她才从鼻腔里发出这声。
连着两家旅店写着客满,那些客栈小村更不用想了,基本被预定了。
他们走进第三家,前台是个矮胖男人,尖尖的鸡公头,衬得脸盘子更大了,腮边肉连着肩膀,脖子藏在里面,像是没有一样。他两手搭在桌上玩手机,一条腿弯曲横在另一条腿上,随着短视频一阵一阵的高潮音乐声而抖动。
“老板,拿两间房。”
他眼角抬了抬,丝毫未动,手上还是滑动屏幕:“单人还是双人?”
“两间单人标间。”
“单人标间没了,只有……”
这时,他看到林絮之走到前台跟前,等在一旁。他本来想说只有两间双人的了,但突然一停顿,看了一眼文儒昱,心下了然,便道:“只有一间双人标间了。”
文儒昱抬眼看向他,见这个老板给自己使眼色,就差把“打配合”这三字刻在眼睛里了。
林絮之这时开了口:“就要这间。”
听到这个小姑娘的话,老板颇有些不满地看向文儒昱,那意思是人家姑娘家都这么主动了,你还扭扭捏捏的。
文儒昱都被逗笑了,这老板还挺有男人利益意识的,宁愿不要两间房的钱,都要成全他。
见林絮之拿了房卡真走了,他也只能跟上。走到电梯旁时,文儒昱扯住了林絮之的帽子。
“那老板逗你玩的,他有两间房。你先上去吧,我再去开一间。”
林絮之扯了扯帽子,像是在怪他把自己的毛线帽扯歪了,说:“人家都说了只有一间。”
“骗你呢,没看出来?”
她又沉默了半天,然后道:“哦。”
文儒昱挑了挑眉,又去扯她的帽子,懒散道:“怎么?生我气了?怪我语气太凶了?我道歉,不该用那种语气跟林美女说话。”
电梯“叮”地一声开了,林絮之走进去按住开门键:“不是你在生我的气吗?你生气不就是因为吃醋?”
“吃醋另说,我没生气,只是想提醒你保护好自己而已。”
“没生气你冷着脸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