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皇,」我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贺礼,双手奉上:「这是儿臣为父皇准备的贺礼,祝父皇千秋万代,万寿无疆。」
御前太监上前来捧走匣子,取出里面的降书,呈至皇帝面前。
皇帝展开一看,当即开怀大笑。
「好!我儿英武,不愧是朕亲封的武安公主,赏!」
我再次被大加赏赐,赐封号镇国公主,追加食邑三千户,另有黄金万两,珍宝无数……
一时风头无两,直叫众位皇兄们也看红了眼。
一整天,我都被各种人围得团团转,结交的、敬酒的,不计其数,以至于很多我连名字都记不住。
直至夜幕降临,喝得醉醺醺的太子还拉着我:「改日再和七妹痛饮三百杯。」
「好!痛饮三百杯!」我口齿不清地回答。
说完,各自脚步虚浮地被侍从扶上了马车。
马长顺有些担心:「公主……」
「我没事。」一上马车,我就恢复了清明,没有半分醉酒的模样:「回府吧。」
第31章
这些年我也曾短暂回过几次上京,接受封赏。
这公主府是皇帝所赐,早已修建好,坐落在上京最好的地段,占地广阔,富丽堂皇。
回府不久,有一个故人找上了门。
「五哥!」
是五皇子,裴衡。
我们和少年时一样,提着酒壶爬上楼顶,一边喝酒,一边赏月。
可惜今夜月色被乌云遮蔽,不甚美妙。
「怎么今日都不见五哥来接我?」
裴衡淡笑:「为你接风洗尘的人很多,不缺我一个。」
今日我身边的人实在太多,裴衡虽也在宴席上,却并未上前,只遥遥冲我致意。
我笑了笑,喝了一口酒:「但陪我屋顶赏月的人,只有一个。」
「如果你想,也可以有很多。」
「锦上添花者众,雪中送炭者少,他们哪里能跟五哥比?」
裴衡仰头饮酒,接着道:「这次回来,还走吗?」
「北狄已降,恐怕短期内不会离开了。」
「小七,现在你已是今非昔比,如今朝堂上局势混乱,多方角力,你又处在这样的位置,你可曾打算过接下来怎么办?」
当今朝堂,太子裴谨、三皇子裴至、四皇子裴钰三足鼎立,表面和谐,实际暗潮汹涌。
而我手握重兵,必是三人拉拢的对象。
裴衡是在问我,准备选哪边。
「还能怎么办,咱们虽说是父皇的子女,说到底也是父皇之臣,父皇叫我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我打了个哈哈,揭过此事。
「你呢,五哥,这几年你过得如何?」
裴衡笑意洒脱:「当然还是跟以前一样,做个闲散王爷,乐得自在。」
裴衡母族尽丧,自知毫无背景,一直以来也无心皇位,不去同他们争抢,反而过得悠闲快活。
「自在好啊!」我举起酒壶同他碰杯:「让我们,敬月色,敬自在。」
「敬自在!」
我同他聊到夜半,直到实在困乏了,才依依不舍地从楼顶下来。
正要送裴衡离开,一只大型犬汪汪叫着跑了出来,冲着裴衡龇牙、叫唤不停。
那狗高至成人大腿,体型健硕瘦长、通体雪白,毛短而耳尖,鼻头有一抹诡异的紫。
「雪团,闭嘴!」
我命令一出,它立即乖乖闭上了嘴巴。
「坐下。」
它又听话地坐下了。
「这是什么犬,我怎么以前从未见过?」裴衡好奇问。
「这是我在北边打仗时捡到的,一种北狄特有的犬种,它的鼻子特别灵,能闻到很多特殊气味,地里的食物埋多深他都能闻出来,当地人都叫它地妖犬。」
「那倒是挺有意思。」裴衡道。
「行军打仗,无聊得紧,我也就养着玩玩,养着养着,养出感情来了,这才带回上京来。」
裴衡颇感兴趣,又逗了一会儿雪团才离开。
第32章
等人走远,我叫来了马长顺:「随我去个地方。」
此时已是深夜,上京设有宵禁,外面除了巡城司以外,一个人也没有。
我们一路隐藏行踪,来到了一处宗室墓地。
墓碑上刻着两个字,裴淮。
这里是先太子裴淮之墓。
当初那个曾于我有一饭之恩,宽厚贤德的太子,已经成了这里的一抔黄土。
三年前,钦天监发现天有异象,遂报皇帝「太白经天,昼见长庚,天下革、民更王」,恐有天下易主之危。
而其所指对象,就是太子裴淮。
皇帝为此命太子禁闭东宫,等候查办。
这一查,就查出了裴淮私下勾连官员,收买禁军统领,侵吞盐铁税收,私造兵器等十几项大罪。
裴淮被废,打入天牢。
为证清白,他留下血书,于天牢中自尽而亡。
死后连皇陵也不得入,只能草草葬于宗室墓地。
其后太子之位空悬两年,直到去年皇帝才封了二皇子裴谨为新任太子。
马长顺为我递上一壶酒。
我将酒在裴淮墓前倾尽。
「大哥,衔星敬你一杯。」
在墓前静立良久,我开口道:「去把曹朗叫过来吧。」
第33章
回到府中时,曹朗已经在内恭候了。
四年前的一次回京,我将曹朗留在了上京,暗中为我建立情报网。
如今经过四年的经营,这套网络已然初具雏形,可以为我所用了。
「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我问。
曹朗道:「殿下,齐淑妃和德妃的事已经全都查清楚了,当年她们二人在宫里确实曾争斗过几年,德妃曾派人在齐淑妃的饮食中下麝香,导致齐淑妃一直不能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