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迟疑:「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呢?」
我悠悠道:「杖毙,以杀一儆百。」
其余妃嫔皆是一惊。
这次入宫择选驸马,不过也是太子借贵妃之手拉拢我的手段,我的话,贵妃不会拒绝。
果然,她略一思索:「镇国公主所言十分有理,今日不严惩,难保明日无人效仿,那就赐杨美人杖毙。」
杨美人脸色刷的一下惨白,竟当场晕了过去。
她没什么家世背景,不过是一个地方官员看她美貌,所以送来选秀进宫的。
从前凭着皇帝的宠爱还有些地位,如今唯一可以倚仗的宠爱也已不再,还不任人搓圆捏扁?
妃嫔们不敢观刑,我主动请缨,做监刑官。
等杨美人再睁开眼时,人已经被绑在了杖刑凳上。
我送了她一盆凉水,助她清醒。
清醒地看着自己,被活活打死。
看见我,杨美人满脸惊恐,目眦欲裂:「是你!是你!是你害我!」
我在她面前蹲下,凑近她耳边轻声道:「没错,是我。」
刚才那位宝林,就是三年多前我让曹朗借选秀安插进来的人。
位份不高,但,够用了。
「对了,有一句话我还想送给美人,可有人跟你说过,这些年你着实老了不少,比之当年,丑多了。」
「啊——啊——贱人,我要杀了你!贱人!」杨美人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
这么些年,她莽撞张扬的性子还是没有改变,到处得罪人。
也难怪当初那么得宠,过了这么久却还只是个美人。
如今年老色衰,早已被皇帝厌弃。
便是生死,也懒得搭理。
月娘你看,高贵的杨美人其实跟你也无甚差别,被人打死了,也无人在意。
女人啊。
「行刑。」
第36章
公主府内,曹朗在陪我下象棋。
马长顺一个臭棋篓子,只配在一旁看着。
曹朗也没让着我,一番厮杀下来,场上剩子不多。
将帅隔江相对,中间却偏偏插着一只小卒。
「两虎相争,中间却有稚犬拦路。」我摇头。
曹朗道:「稚犬虽弱,背后到底有猎人持箭撑腰。」
马长顺一脸茫然:「此局何解?」
曹朗笑了,看向我。
「很简单。」
我捡起那只小卒,在手中把玩一番,然后,手一扬,扔出了门去。
「送他一程。」
太子势弱,不如裴至裴钰,全靠一个储君之名加持,否则根本没有上桌的资格。
可太子这人,脑子不争气,草包一个。
人人都想拉拢我,偏他在皇帝面前明目张胆,请他母妃为我择选驸马。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皇帝又怎会看不出来?
皇帝这人极重权利,虽然日常寻欢作乐、修仙问道,不理政事,但又十分害怕被人夺权。
当初先太子只怕就是太过优秀,太得民心,引他猜忌才落此下场。
后来皇帝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选了家世不出众,脑袋也空空的二皇子裴谨做新太子,便可窥其用心。
不过是想找个好掌控的傀儡,一方面牵制其他势力大的皇子,一方面全权把控权力。
偏偏裴谨母子看不出来,还在上蹿下跳。
本来我不必理会,等他自取灭亡即可。
可他这一横在中间,抢了风头,阻碍两虎相争,反倒让两只老虎各自有了更多韬光养晦的时间。
这就不是我想看到的了。
第37章
后来,我又断断续续进了几次宫,婚事还是没能落定。
渐渐地,开始有人往我府里送面首。
我拒绝。
他们以为是我不喜欢这样的,于是一批一批地换。
各种风格,各种气质的应有尽有。
最后我拒累了,罢了,统统收进来,放在后院里当个观赏。
一日,又一次从宫里出来。
恰巧在街上遇见新科进士游街。
我登上酒楼二层看热闹。
不少胆大的女子都垫着脚给进士们扔手绢。
其中被扔得最多的那个是今次的探花郎。
我望去,果然最为英俊挺拔,只是气质冷淡了些,别人扔的手绢是一个也没接。
他似乎感觉到什么,抬眼向我所在的方向望来。
我笑了笑,对马长顺道:「等他游完街,把人请过来。」
我在一品楼里备下了一桌好酒好菜,没过多久,人被领进来了。
「好久不见,萧青衍。」
他微微颔首:「刚刚才见过。」
「那也算?」
「不知殿下找我何事?」他问。
我抬手,示意他坐下:「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叙叙旧吗?怎么也算是共患难一场,难不成萧公子考上了探花就看不上我一个小卒了?」
萧青衍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殿下嘴利,我不同殿下争辩。」
当晚,我在一品楼宴请萧青衍的事就传了出去。
一同传出去的还有当初在寒水关外他对我的救命之恩。
没过几日,朝堂之上,裴钰竟直接请皇帝为我和萧青衍赐婚。
皇帝问我意见,我只道:「全凭父皇做主。」
于是,也没人问问萧青衍的意思,当场便赐了婚。
三个月后,婚事办得极为盛大,凤冠霞帔、十里红妆,皇帝亲自主婚。
大宴全城三日,整个上京的百姓都在祝镇国公主新婚快乐。
估摸着那时只有一个人不高兴,只是不巧,这个人是新郎。
洞房之夜,萧青衍对我态度冷淡。
「我只拿殿下当朋友,并无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