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涂灵笙的问题，让她本能有点生寒。
“你什么意思？”
“他正在你肩膀上哭呢。”
江小鱼的哭泣几乎戛然而止，眼神下意识看了眼警察，虽然还不知道涂灵笙的身份，但依旧要在警方面前保持自己的人设。
她再度泫然欲泣：“你的意思，是不是浩浩蒙冤而死，但因为舍不得我，所以一直不肯走对不对？”
“我一直不信这些，但我现在宁可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因为我真的实在太想他了……自从浩浩失踪，我几乎每天晚上都在梦到他……”
“如果他灵魂还在，我只希望他不要忘了我，我们下辈子还要在一起……”
“可我听见，他不是这么说的。”涂灵笙没耐心听她继续表演下去，冷不丁的说出了真相。
“什么？我们那么相爱……”江小鱼演出了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
涂灵笙只想尽快解决这个麻烦，完成任务，干脆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他说是你杀了他，并且残忍的扔到了江里，你用他不知道的手段让尸体一直悬浮在水中，并且蒙蔽人类目光，让大家根本找不到。”
“后来，你用痛苦伪装思念，屡次骗过警方搜证。而他之所以突破了屏障，是因为你犯下的罪孽遭到反噬，你法力不足以再支撑结界，于是，水面浮尸被找到。”
涂灵笙暗暗猜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那些朋友，也是被你控制在某个未知的水下吧。”
“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江小鱼是极好的保持了她“单纯善良”的人设，并且要让人对自己的“深情”深信不疑。
看着江小鱼的抵抗，涂灵笙忽然冷笑了下，反问：“孙浩哪里好？值得你这么爱他。”
“他正直，干净，对我好，他很爱我，只爱我，我当然也会爱他。”
“是吗？”涂灵笙把手机信息展示给她看，上面显示的，正是一个频繁点赞擦边视频的某社交媒体账号。
“干净？爱你？”涂灵笙毫不留情的戳穿了这一切，“你早就知道这是孙浩的小号吧？中间那个异常登录账号就是你，对吗？”
“你早知道孙浩本性不堪，却还要坚持和他在一起，为什么？”
“我以前不知道……”这是江小鱼没法抵赖的铁证，所以她只能继续无助的哭着，“我是被他骗的，我是和他在一起之后才发现的。”
“你们警方一开始就找到了这个证据，我也没有隐瞒，原因我都说过了呀。我虽然知道了，可我爱他，离不开他，所以才一直忍耐。”
“对，我们是发生过争吵，但不至于杀人吧。”
“而且孙浩是个船夫，他力气那么大，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他呢？”
江小鱼始终把自己放在柔顺的弱势方，再加上警方确实找不到实证，所以即便对她不断问话，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涂灵笙能看得到“孙浩”，所以另一方面孙浩的话，也会成为她与江小鱼对质的证据。
“你平时是杀不了他，可把孙浩灌醉之后呢？”
涂灵笙精准的说出江小鱼的作案手法，她这时才显得稍许慌乱：“我为什么要杀他？没有理由的。”
“而且，证据呢？”
江小鱼不会轻易承认：“这个社会里，抓人放人都是需要证据的，难道要凭借你空口白牙怪力乱神的一番话，就给我定罪吗？”
“警官，”江小鱼忽然笑起来，看向涂灵笙，带着天生的魅惑感，“屈打成招，可是要判刑的。”
“您可不要看我孤立无援的弱女子一个，就欺负我啊。”
涂灵笙看着江小鱼莫名转变的状态，却更加胸有成竹，笑着回看她，眼前的这副样子，才是江小鱼的底色才对。
而绝非她一贯伪装出来的，纯良弱势。
“听说你在自媒体平台卖得是‘人淡如菊’标签啊？”涂灵笙的话，好似前言不搭后语，让江小鱼本能愣了下，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可接下去的话，让她直接惊愕。
“星谷传媒签约艺人，国内公关TOP 1团队，从你出道开始，就帮你料理各种棘手言论，这些年来，过去的帖子也都删的差不多了，哪怕偶尔有被提起的，也都会被封掉。”
“可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删的再多，也架不住蛛丝马迹的找。”
“成为自媒体网红之前，你是某站颜值主播对不对？你经常用擦边视频吸引大量男性粉丝，最终钓到孙浩。”
看着江小鱼的错愕，涂灵笙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可我真的很好奇，一个普普通通的船夫，怎么值得你费这么大力气？”
“而且很奇怪的是，虽说你靠擦边吸男粉，可你并不会理他们，直到孙浩去了你的直播间，你开始主动接近他。”
“他的打榜也根本不是前几位，甚至看直播都不花什么钱，你却主动出击说喜欢他，要和他在一起。”
“孙浩开始也纳闷，但架不住你三番四次的示好，最终答应你，走到了一起。”
“江小鱼，你并不是为了钱，你是有目标的在故意套他。”
“甚至可能连擦边这种事也不是你所愿，而只是因为知道他的个性，引他上钩。”
涂灵笙想了想，试探性说出最终结论：“江小鱼，你在复仇，对吗？”
而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也明显看到，江小鱼肩膀上的“孙浩”抖了抖。
他在害怕。
他和江小鱼之间，似乎根本不是他最开始向涂灵笙诉说的那样简单。
但江小鱼仍旧在遮掩，有意识错过目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和孙浩的关系，大家有目共睹，真爱能战胜一切。你这种猜测，是对我们爱情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