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告诉你，‘原芽’的情况真的很危险，别参与了。而且人类插手这些，本来就是违规的。”
“可是……”
涂灵笙也不知道他这次为什么非要参与，只以为他是作为公司老板的责任。
但她的回应很坚决：“别再想拿星谷当借口诓我，在这事儿之前，我都收了六个了，每一个看见过的人类都要清除记忆。”
“你当然也一样。”涂灵笙几乎没等裴承反对，就直接凭空在掌心现出胡萝卜笔，对着裴承画了个符。
她以为裴承会忘了，而按理说，裴承也应该是忘的。
可没想到消除完记忆，裴承还是和方才一样的目光看着她：“走吧，原芽等我们呢。”
“啊？”涂灵笙前所未有的震惊，“你……”
“一清二楚。”实话讲，裴承自己也奇怪。
可涂灵笙偏偏不信邪，对着裴承几乎净化了无数次，然而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邪门了吗？！”涂灵笙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整个职业生涯都受到了打击。
第13章
13只兔子 竹子。
裴承忘不掉，涂灵笙也暂时没办法，只能先去找原芽。
涂灵笙和裴承进去之后，“原芽”还是保持着和原来一样的防御式姿态。
涂灵笙特意看了眼，先前放在她面前的茶杯已经空了，只是不远处的茶壶仍旧满着。
她心里大概有了谱，知道“原芽”没有初见时的抗拒，缓缓走近。
涂灵笙低下身子，把自己放在和“原芽”相持的位置，这样能够尽快拉近二人距离，不至于让对方觉出压迫感。
“你遇到的事情，方便和我们说吗？”涂灵笙的语气很轻，无论是为了附在原芽身体里的受难灵魂，还是为了表面看上去还是原芽的模样，都不会忍心伤害她。
“原芽”虽然抱住双膝，但还是鼓起勇气，执拗的抬起头，眼中去不掉的惊恐，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
涂灵笙轻轻拨开她额间的碎发，顺着她怨毒的目光看向裴承。
她虽然不知道“原芽”为什么这么恨裴承，但还是开了口。
“他……伤害过你吗？”
裴承莫名被cue，可他分明记得自己是第一次和原芽见，不等“原芽”回答，被吓到的他匆忙摆了摆手。
惊慌失措间，竟然还有些可爱。
看着从来一本正经的裴承忽然慌乱，涂灵笙努力把嘴角朝下压了压，但还是没忍住微微笑了出来。
涂灵笙转头看向“原芽”：“你之前见过裴承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这个身份，是第一次见吧？”
“原芽”听到涂灵笙质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倔强的看了她一眼：“你杀了他，我就告诉你。”
“哈？”这是个涂灵笙从未想到的答案，没生气，反是笑了。
这个要求实在太幼稚和不合常理，她不能不笑。
“新竹，我没杀过人。”涂灵笙渐渐猜出她的身份，温柔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就算想帮你，我也不会啊。”
新竹听到涂灵笙这么说，再看她表情真的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只能用力掰开涂灵笙的双手，翻来覆去的看。
她不信涂灵笙没动过手，可她掌心一切正常，看不出半点鲜红的血迹。
只有在小拇指指尖，有些微末的红色印记：“这个！”
新竹举起她的手，就像在确认自己的想法。
涂灵笙既然被发现了，无奈也只能解释给她听：“人界以外的生灵，肆意伤害人类，扰乱秩序，是会被反噬的。”
“我没杀过人，但我之前为了能让孔沫尽快回去，帮他教训了一下害过他的小男孩。被反噬的恶果没渗进血脉里，但也算是留下了一点痕迹吧。”
“原芽”紧盯着涂灵笙，似乎执意要辨个真假，可最终，还是看到了涂灵笙全部的真诚。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问过星谷的人，他们说开完会之后，原芽只去过天台。天台上有什么，一目了然。”
“其实说起来，我前几天就应该发现的，但当时只顾着生气了，就忽视了你。”涂灵笙说的，还是她第一次来星谷时，和裴承的那次不欢而散。
新竹既然身在星谷很久，对裴承的来去和性格也很是清楚，听到涂灵笙提起他，又毫不掩饰的瞪了裴承一眼。
“你讨厌他，我恨他，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联手杀了他？”新竹的执拗，就像个坚持讨糖果的孩子。
可以新竹的实际年龄推算，她大概差不多相当于人类的近四十岁。她不知道她为何还会有孩子般的执着，但还是认真回答了她的问题。
“因为杀戮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平添更多的仇恨。”
看着新竹犹豫，涂灵笙就知道她一定也是善良的，缓缓拉住她的手，传递着炙热的温度：“况且，裴承也没害过你，对不对？你总不会告诉我，是他把你的叶子揪了吧？”
新竹虽然听进去了，但还是扭过头，故作冷漠：“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说他是不是有罪？”
新竹的目光还有些怨怼，她虽然不会再直接攻击涂灵笙，但涂灵笙还是会担心她伤害裴承。
涂灵笙眼神示意裴承离开，可裴承只看了她一眼，就坚持走了过来，蹲下身子，和涂灵笙一样平视着新竹。
“如果你对我有恨，可以直接动手，但别人都是无辜的，不要再伤害他们。”
新竹听着裴承的话，忽然笑了起来，有点玩味：“你担心了？你担心的，是涂灵笙，还是原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