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灵笙听着裴承谆谆善诱的话，看着他坚定的目光，好像终于找回一点残存的理智。
她倔强的擦了下眼泪：“我是在恨我自己，恨我为什么还有这么多办不到的事情，恨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些事上做出一点点力所能及的改变。”
“我本以为我可以，真的……可没想到……”
裴承看涂灵笙慢慢好起来，不由自主的微微笑了下，摸摸她的头，就像抚平一只炸了毛的小动物。
“我以前也以为我什么都可以，小时候以为长大了就好了，长大之后以为有了钱就好了，但等到真的什么都有了，才会发现，很多事，不是外力条件就能改变的。”
“得不到的，就让它过去，珍惜当下。”
“听起来好像挺简单的，但你，真能做到吗？”裴承的话听着很轻松，但做起来，自然谈何容易。
涂灵笙的问话，让对方本能沉默。
她艰难的笑了笑，也就了然。
“以前，我幼稚过，也傻过，我相信了很多不该相信的人，后来，坠入无间地狱。那种疼，我忘不掉，更不会原谅。”
“有些人，会装作和善的接近你，就像最初新竹孩子遇到的人类一样，等你放下戒备，跟他们走之后，就会露出最可怕的嘴脸。棍棒交加，剥皮抽骨，等你没力气的时候，丢进滚烫的锅里，连尖叫声都听不到。”
“过去二字何其容易，说来说去，不过是在骗自己。”
这是裴承第一次听到涂灵笙说起她的怨，过去，他一直以为，涂灵笙这样的人，是从来不会有忧虑的，她活得潇洒恣意，又天真烂漫，想到什么就会说什么，从来不让自己吃到一点亏。
可这次，他前所未有的近距离感受到了她的哀伤。
这种伤感，密密麻麻，却又痛入心里，让他无言以对。
裴承好久没想起该说怎样的话去安慰涂灵笙，而涂灵笙好像也并不需要别人的回应。
她望着周围的一切渐渐消失殆尽，终于拉起裴承的手。
“走吧，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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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光亮闪过，涂灵笙和裴承同时回到现实世界。
原来原芽所在的休息室里，已经没有了方才半点妖异的气氛，只有原芽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看起来好像还在安稳的睡梦中。
“新竹走了，原芽被占据身体这么久，应该还累着，估计还要休息几天。后面你公司的事我就不管了，再见。”
“诶……”看着涂灵笙离开，裴承下意识要叫住她，但不知涂灵笙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听，直接离开休息室。
看着涂灵笙的背影，裴承终究没有追上去，站在原地，微微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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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灵笙离开星谷的时候，还是路过了那面竹子。
随着新竹的离开，竹子已经没了原先的诡异，只是立在那儿，静悄悄的，并不再引人注意。
涂灵笙看了眼，不由得想起新竹的样子，悄悄在掌心化出一个红色香包，挂在竹子上，上面余有四个字——“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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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涂灵笙走后，裴承的心不在焉，一直持续到了原芽彻底醒过来的公司大会上。
艾姐第三次喊他的时候，裴承终于回过神来。
“怎么了？”
艾姐不知道一向视工作如命的魔鬼为什么忽然走神，但还是收敛情绪报告：“刚才有关小芽破碎感营销的方案，裴总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但裴承明显刚才没怎么听，Ala看出来，跟着补充：“因为这次比较巧，是原芽去医院的时候，正好被路人拍到了，帖子还挺火，路人都评论说真正的美女破碎感，所以就想趁着这次机会跟上，做个纯素颜的破碎感营销，应该能在大众面前刷刷脸。”
“嗯，看别家拍戏吐个血，都能天天热搜上营销破碎感，小芽这是真病了，正好有路人视角，顺势营销，也是何乐不为。”
“好，我没问题，”裴承合上电脑，“原芽怎么样？身体好了吗？”
“差不多了，应该不用三五天就能痊愈了。”
“嗯，那散会吧。”
裴承话音落地，Ala等人收拾东西离开办公室，只有艾姐留了下来。
裴承看出她有话要说，也没必要客套：“还有什么事吗？”
“嗯……”艾姐少有的犹豫，在纠结要不要说，“是关于涂灵笙的。之前裴总说如果她对我们星谷不利的话，就做点事，现在还需要吗？”
“公司的事多少我也有听说点传闻，估计小芽第一次开会犯困，也是因为这个。从江小鱼，到孔沫，到小芽，都和涂灵笙有关联，她会不会真的……”
“和她没关系，以后和涂灵笙有关的，不用问了，我自己会处理。”裴承坚定的回绝了艾姐的话，态度和先前天差地别，不由得让艾姐愣了下。
但秉持着良好的职场修养，艾姐还是很快调整好情绪，应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第17章
17只兔子 爱情，是从好奇开始的。……
另一边，涂灵笙因为在幻境里受了伤，所以这些天一直在家里窝着。
陆离忙完了上个演出，还在国外的他忽然听说，匆忙赶了最早一班飞机，去到涂灵笙家里。
涂灵笙正在厨房榨胡萝卜汁，听到敲门声，几步走过去，看到陆离，还有些意外：“你不是在国外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离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没有半分血气，当下就着急了：“我看你社交平台几天没上线，还以为你休息呢，结果我一问裴承才知道，原来是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