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呢,莫名其妙的,安和怎么会带我出来,她是巴不得你和别人在一起,好找理由悔婚吧?”
“哼,前脚信誓旦旦的和刘亭说,没有三书六礼算不得家里人,现在到自己身上,就开始主动拿我挡枪了是吧?”
“安知你跟安和表忠心的时候,是不是和刘亭一样的说辞呢?”
涂灵笙这些年来,见过太多的阴谋,太多的算计,包括轻易相信他人后造成的恶果,都让她凡事不得不先往坏处去想。
不期待,就不会有落空,不会失望。
裴承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总要拒绝别人的真心,但面对涂灵笙的质疑,还是郑重回应了。
他褪去方才的玩闹,只是认真看向她:“安和虽然也不同意这门婚事,但陛下旨意难违,她无力抗争,只能来找我。”
“我答应她一定会躲过亲事,并且无须她再向陛下表明对刘亭的感情,如果陛下怪罪,可以一力推到我的身上,说我另有所爱,公主不愿将就。”
“然后你就和她说了我?”涂灵笙想了想,“你在这里认识的也就只有我一个,说我倒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
涂灵笙压根没往男女之情上想,只以为裴承是出于其他考量。
“我……”裴承盯着她,刚想说出口,却被对方打断。
“但安和那么骄傲的性子,就算不想成婚,大概也不愿自己比别人差吧?她本来就和我有些误会,这样不会更解不开了吗?”
话茬既然已经错过,裴承也没再找到合适时机提起,只能柔和的笑了笑,要她安心。
“我没说过安和比不上任何人,她身份尊贵,除了感情上,其他方面性子骄纵但也明事理。但喜欢这种事,从来不是因为谁比谁更好看,谁比谁性情更好,而是那一眼,大概就决定,从今往后,不论对方是何种人,无论她有怎样的优缺点,到最后,只要是她,就都好。”
“至于说喜欢之人就一定比别的漂亮,比别的乖巧懂事,比别人更讨喜欢,太假。也会让两个同样无辜的女孩子,不自觉的去自我比较,甚至为同一人大打出手。”
“女生间没必要的对立,说到底,都是男人自己没处理好关系,或者说,他们根本懒得去处理。”
“女生可以成为任何她们想成为的样子,无论可爱、温柔、妩媚、飒爽,亦或偏安一隅,野心勃勃,都是女子身上最正常不过的品格,无须比较,更无须为谁去改变。”
“如果硬要一个张扬肆意的人变得乖巧听话,大概只能说明那个男人无能,因为只有‘乖巧’二字,对他来说,才能最好控制。”
裴承这话说得认真,又娓娓道来,涂灵笙始终没有打断,只是安静的听着。
对她来说,饶是几千年看遍这世间,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
她见裴承说完之后总要盯着她,最后也不好意思不回应,只能故作玩笑的吭了声:“我还以为像裴总这种黑心上司,谁都会利用,谁都会玩弄鼓掌间呢!”
“这番话,听着,倒不像没良心的。”
裴承靠在榻上,听着涂灵笙的调侃,忽而一笑:“既然你这么夸我,那安和同你说,带你来找情郎的时候,应下了吗?”
第28章
28只兔子 请你信我。
裴承忽然发问,让涂灵笙措手不及。
虽说她是被安和生拉硬拽出来的,但在安和去找自己之前,自己也是实实在在担心过裴承的,还为他生病的事着急的来回想办法。
可如果就这么应了他的话,搞不好以后要日日被拿来嘲笑,涂灵笙可不想给裴承留下什么话柄。
“我才没答应呢!”涂灵笙毫不留情的翻了个白眼,一副嫌弃极了的样子,“要不是安和偏要把我带出来,我连宫门都懒得出!”
“病就病了呗,又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死了还能回去,对吧?”涂灵笙末了还补了一句,生怕被裴承看出异样。
裴承没想到涂灵笙会说得这么直接,忽然间一口气没上来,实在的被呛了一下,咳嗽个不停。
这回涂灵笙也看出是真的,赶忙拍了拍他的背,可嘴上也不闲着:“看吧,装病是会有报应的。”
“我早年还在族里的时候,有一次就是装病出去玩,结果没想到出是出去了,但到外面差点被一只狗咬死,以后就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涂灵笙本来只是无意间说着自己的经历,但听到被狗咬这几个字,裴承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你也被狗咬过?”
“也?”涂灵笙愣了下,“还有哪个人像我这么倒霉吗?”
裴承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说起那段陈年往事,毕竟当时的回忆对他来说,并不是件好事,所以他总是不愿提起。
“是……是我有一个朋友,救过一只不知道被什么咬伤的兔子,和你经历还挺像的。”
“是吗?”涂灵笙忽然来了兴趣,她一直有着被救下的记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关谁救了自己,又是谁害了自己的模样,始终记不清楚。
甚至,连个模糊的影子都没有。
裴承这么一说,她还以为有了线索,赶忙问起:“你的那个朋友现在在哪儿?那只兔子还在吗?”
“嗯……还在,他们一直都很好。”外人只知道当年跟着裴承的那只兔子是莫名失踪不见,但只有裴承自己知道,它究竟去了哪儿。
只是他不想提,更不愿回忆,宁可相信,小白一直还在。
“哦这样啊。”涂灵笙听了,不免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