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点,许导发了条微博:“这次试镜场渡厄老师只来过一次,在两个多月前,并且全程只坐在角落并未对任何演员的展示发表评价,更何况连渡厄老师都是今天刚得知选角结果。”
“后续的定角是我们剧组单方面负责的,以下是聊天通话记录和起争议的两位演员现场试镜对比视频,大家可以看下。”
“最后,那丫头社恐的厉害,怎么可能愿意管这些事,你们想太多了。”
[这视频看下来,确实觉得周福媛演的更好些,周福媛把简翎身上那股坚韧和倔劲儿给演出来了(路人)]
[但是简心洁也不差吧?我还是觉得里头有黑幕,不然那么佛系的一个演员,怎么会说那些话]
[你怎么傻了吧唧的,娱乐圈哪有佛系演员?她要是真佛系会火成这样?三年内成为新二线?]
[别吵了,快去看朝辞发的微博,预言今晚圈内要炸了]
第25章
临漾成夏,熠熠生花 “小涸欢,你很安……
凌晨五点, 屋外是春季的湿雨绵绵,不散的阵雷。
卫间内,林涸欢正用清水洗着脸,直到冰冷的水使昏昏沉沉的意识清醒, 才终于醒过神来, 看着镜中脸色苍白的自己, 抿了抿唇。
梦里的景象还历历在目,昏暗的地下室内潮湿发霉的腥臭味依旧萦绕在鼻间。
林涸欢有些出神,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那段日子了。
即便现在渐渐缓过劲来, 心脏仍然会因为那场旧时噩梦而恐惧、悸动。
水声停了,她走出卫间, 习惯性的先拿起手机看下消息,眼眸却在看见什么时狠狠一缩。
指尖颤抖的点开陈姐和栀子她们发来的链接和语音。
陈姐:[速回信息]
栀子:“朝辞疯了吗?她说的是真的吗?她说你当初……”
声音在屏幕上的文字显现出来后就好像从耳旁消失了, 看着连接在一起的字眼,林涸欢呼吸一窒,身上的每根筋在同一时刻开始发痛, 随后便是席卷而来的彻骨寒意。
[朝辞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所以她和渡厄真的是大学同学,并且渡厄还差点被拐进山里头去过?]
[重点难道不是和她一起去旅游的另外一位室友直接再也没回来过,这是不是说明两个人是一起被……然后只有渡厄一个人回来了]
[细思极恐啊,难怪朝辞之前说渡厄绝对写不出危墙这个故事]
[我感觉好恶心啊,现在好多爆料说是那位室友帮了她, 她才活下来的,那她现在写这个故事不会是吸血吧]
[朝辞曝大学宿舍合照了, 我靠, 真的和简心洁长得很像,我都怀疑是不是亲生姐妹了]
一行一行的字眼,冲击着人的神经, 唤醒着梦魇般的过去。
林涸欢僵硬地打开江觅发的几条微博,看着她将自己曾经信任她所讲的一部分真相就这么加工后公之于众。
忽然的,由心底生出一股荒唐感。
她曾经的错信,带来的错误持续到了今天。
沉寂许久,她翻出一个未带名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的很快,几乎是在拨通后就被那头的人接起。
两个人一开始都没有说话,最后,是林涸欢先开的口,嗓音是她极力压制都难掩的颤抖:
“江觅,你过分了。”
电话那头安静数秒,耳旁传来江觅笑的很轻的声音:“说什么呢?比起你做的那些,我算什么?”
“张小花难道不是因为你才出事的?我只不过把事情真相推给观众们看而已。”
林涸欢有些无力的躺下,看着天花板上晕黄的灯,反问回去:“你怎么确定,我当初和你说的那些就是全部的真相?”
“还是你以为,我不会知道你签上的那本书是我的废稿。”
把话说到这里,她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线,不再给那头的人说话的机会,干脆将电话挂断。
躺着躺着,身体上的困意渐渐涌上,意识却依旧清明,就像是清醒的牢笼。
即便是闭上眼,也坚持不懈地逼迫着她的眼前不断循环播放当初从三目山被救出的场景,逼迫着她去想,这些事情在几个小时后被身边人看到会是什么场景。
就这么躺到天明,躺到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再睁开眼时,眼前仿若又变了个模样,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不,是看得清的。
她看见了,夜里从小窗透进来的唯一的光束,还有身上由于白日被冰凉的井水浸透,即便是夏夜也无法忍受的冷意。
她又回去了吗?三目山。
没逃出去吗?又被抓回来了啊...
“滴答——”
“吱呀——”
地下室墙面漏水的声响在黑夜中有规律地响起,而后是上了不知道多少把锁的铁门被人从外头推开时,由于经年生锈发出的刺耳难听的动静。
黑压压的视线内,林涸欢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走进来的人。
透过小窗照进来的光束下,女孩扎着的马尾松松垮垮,小花图案的衣服也是,单薄、老旧,看起来像是白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历时太久的缘故,被洗的泛黄,让人辨不出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