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宁,你别总这样,他对你印象本来就不好。”
陆祈宁觉得自己没什么下降空间了。
再差能差到哪去?梁言霖跟梁西月性格不太一样,他像土,随意揉捏造型都能接受,梁西月?捏重了都能说他是故意的。
他又想抽烟。
只能拿起桌面上的红酒杯,一口饮入嘴里,随着吞咽的动作,喉结上下滚动。
梁西月见他喝得凶猛,问道:“你不是戒烟戒酒了?”
话音刚落下,陆祈宁突然扣住了她的后颈,一把将她拉近吻了上去,轻而易举的撬开牙关,搅弄唇舌,技巧好到几乎在瞬间,她双眼失焦,随着他的亲吻而酥软下来。
溢满整个口腔的是淡淡的葡萄味,没有酒精。
唇舌扫过的每一处,都沾染上他的气息。
她呜咽一声,大量的话语被吞没在嘴里,只有少量的字溢出来:“别这样……”
阿霖还在。
也许会突然开门走出来。
陆祈宁也没想玩过火,只是在她问他戒烟戒酒的时候生出几分不满来——他戒烟戒酒为了什么?这么难熬、这么辛苦,他都熬过来了,偏偏她没有怀孕,偏偏她还没有怀上他的孩子。
飞机掠过云层,星霜与月光齐齐散落进机舱内。
梁西月被吻得脸颊发红,软绵绵的被他压在沙发上,男人的大掌扣在她的后脑,一点点吻着红唇,吻到两人都有些缺氧,他才稍稍离开些距离,喘息着问:“喝的果汁,有意见吗?”
“果汁劲这么大吗?”她枕在他手掌上,双眼迷离的看着他,“说着说着就亲过来了。”
“因为你话多。”
“你才话多。”
“对了,你之前不是替阿霖求了平安符吗?为什么他跟我说,你没给过他?”
他一点点将她拉起来,伸手去帮她整理衣服,开玩笑的问:“梁西月,你不会是只给我一个人求了吧?”
他整理得很认真,她的衣服被他卷到了胸口往下的位置,裙子也被他撩到大腿处,凌乱且不整。
梁西月没想到那么久的事他还记得,连她自己都快忘了,她曾经去给他求过平安符,在大雪天,在他熟睡的时候。
那时他们刚结婚,从一段关系进入到另外一段关系里,各方面都还处在紧张、紧绷的氛围中,她很难跟他开口,‘这是我特意给你求的平安符’,自尊、骄傲、清高,都是年轻时最难以启齿的阻碍,但现在他们结婚三年了,关系进入了稳定期,他送过她那么多的礼物,她送他一个平安符,算不上什么。“嗯,只给你一个人求了。”
诅咒他千百次。
诅咒他不得好死。
在那场大雪里,所有的诅咒都像利剑刺穿她的眉心。
她跪在蒲团上,无数次的祈求。
祈求他健康。
祈求他无灾。
而陆祈宁的手在听到这句话后,停在半空中,黑眸幽幽的转到她的脸上,“只给我一个人求?真的?”
“你一直发烧……”梁西月回想起当时苗枫跟她说的话,仍心有余悸,“一直发烧,苗枫说你快扛不住了,但你从来不跟我说,我觉得你可能觉得这种事也没必要跟我说,是啊……没必要,但我想知道的,陆祈宁……”
她大概被亲懵了,重复那句‘我想知道的’。
但想知道的何止是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她想知道他的所有,跟谁见过面、跟谁吃过饭、跟谁聊过天、哪怕就是今天心情好不好,她都想知道。
甚至无时无刻都在想,如果这场婚姻不是建立在他帮她的意愿上该有多好。
要是,他爱她。
多好。
陆祈宁黑眸隐了下来,一种深层次的情绪逐渐翻涌上来。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那你想知道什么,你说。”
“想知道……”她怔怔的看着他,“想知道很多,不知道该问哪个。”
“那你想到哪个问哪个。”
“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他掷地有声。
“那我想问。”她望着他,“陆祈宁,以后你发生任何事都可以跟我说吗?我指的是,你今天见谁……”
“好。”
“你今天跟谁聊过天。”
“好。”
“你今天跟谁吃的饭。”
“好。”
几乎她说一句,他就毫不犹豫的回‘好’。
回到她脑子有些发麻,想着他怎么这么好说话,什么都说好,那她问他能不能爱她,是不是也能说好?
她刚想说出口,陆祈宁就吻了上来,比刚才更温柔,更浓烈,更炽热,一点点的卷着她的小舌,一点点的啄吻她的双唇。
这一次,她不再想梁言霖会不会出来了。
脑子里除了陆祈宁,几乎装不下别的。
他怎么这么恶劣?这么过分,让她的思绪跟着他跑,让她的感官都由着他肆意玩弄。
陆祈宁已经不满足这样的吻了,他握住她的手,让她的小手自由顺畅的进入他的口袋,将口袋里的平安符拿了出来。经过几年的沉淀,平安符早已经褪色,朱砂变成淡橘色,黄纸也有些泛白,右上角有个小破口,是他在一次出差里,不小心弄破的。
像时间穿梭般。
他们回到了刚结婚的时候。
谁都没适应对方已经成为自己的丈夫/妻子,谁都没适应他们成为了彼此的依靠。
她拿着那张平安符,眼神迷离的看着他。
“梁西月,你为什么要跑那么远给我求这个?”
“怕你死。”梁西月嘴巴干涩,“陆祈宁,我知道你不信这个,但我咒了你很久、很久,我觉得咒久了,真的会灵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