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西月见他吃了几口就不吃,还多夹了点别的菜到他碗里。
她夹。
他吃。
她不夹。
他就放下筷子。
几番下来,梁西月也注意到了,开始频频给他夹菜。
惯的什么毛病?
她心想,就非要这么折腾她?
扭头看去,他吃饭慢条斯理又文雅,跟平日玩世不恭的模样截然不同,像是真的在细细品味一道美味的盛宴。
怒火就这么消散了。
她又给他夹了很多很多的菜,他吃的一干二净。
这顿饭无疑是成功的,salah频频的夸她,梁言霖也把一整块牛排吃得一干二净,直夸比他吃过的所有大厨做过的都好吃。
只有陆祈宁没有给任何评价。
饭后,几人都有些困,梁言霖上楼休息了,salah陪着梁西月坐在大厅聊天。
陆祈宁坐在对面,双腿交叠,看她们聊天。
窗外绿草茵茵,远处的雪山飘来凛冽的寒风,拂过地上的绿叶,羊群和牛群散漫的站在草地上吃着新鲜的草,而她抱着许久不见的朋友,对面坐着她最爱的男人,这一切的一切,美好得快让她觉得——被陆祈宁拼死拽着从黑暗里走出来,再到现在可以那么幸福的享受生活,真好。
她跟salah聊自己回国后的事,聊她入学读书交了新朋友、跟新朋友出去玩、还聊毕业后她们开了画廊,虽然很辛苦,但每天都过得很充实,salah知道应歌,应家有钱,应歌好几次包机去巴黎看秀、花钱如流水震惊了不少老外,两人视频聊天时,也会看到应歌。
聊着聊着,突然有些想上厕所,起身朝着厕所走去。
一楼厕所的位置在西侧的楼梯下方,非常复古的装修,一盏昏黄的小壁灯挂在墙壁上,照映着画框里的美人。
她上完厕所,洗完手走出来,就看见陆祈宁站在门外。
四目相对。
“干嘛?”她看着他,“别挡路,让开。”
他一条长腿挡在那里,拦着她的去路。
“陆、祈、宁。”
陆祈宁斟酌片刻,“梁西月,为什么在我喊完你西月宝宝后,你好像有点生气。”
听到这话,梁西月有些诧异,随后眉眼往下压。
她在他的面前,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藏不住事了?
更何况只表露了一丝丝的不满。
“我哪有生气?你从哪看出来的?”
“说不上来。”他就这么盯着她,“玩什么把戏?”
“没有啊。”
陆祈宁张开虎口,一把捏住她的两颊,恶劣的将她的头扬起,用手捏了两下,“别装,快说。”
梁西月沉默下来,她斟酌着自己应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当时的心情。
想了半天,才说:“你买了这么多的车,最贵的是限量版的,因为全世界就那么几台,珍贵且无价,陆祈宁,我知道你以前很受欢迎,很多女孩追,所以我不是生气,我是介意,介意你对别的女生喊过的称呼套在我身上。”
这么长的一句话。
她其实想问的是,他有没有喊过除了她以外的女人这样的称呼。
但不敢问得那么直接,生怕自己的直接让他不适。
“我为什么要这么喊别的女人?你在想什么?”
两指用力,将她两颊的肉挤到中间,“不会以为每个给我送早餐的女人,我都会这么喊吧?”
“谁知道。”
“那你也给我做一次早餐,不就知道了吗?”
“不做。”她甩开他的手,“你都不爱吃,刚才吃得那么少。”
他的手被她甩开,单臂再次搂住她细嫩的脖颈,将她搂到自己怀里,“你做,我吃。”
语气强硬,单臂缠绕在她细嫩的脖颈,好似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掐断她。
两人莫名其妙在狭小的走道里‘打’了起来,她用脚踩他的鞋子,再用手去扯他的衣服,两只手在他身上抓来抓去,把他的衣服扯得乱七八糟,还故意去扯他西装裤。
陆祈宁就像大人看小孩似的,任凭她玩。
直到她不小心打到他某个地方后,他才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松手,往后退了两步。
梁西月见他脸色发白,一只手扶着墙,意识到不对,却还是嘴硬说:“谁让你不松手的!”
说着,上前查看情况,毫无意外的,再次被陆祈宁单臂钳住细嫩的咽喉,整个人被他卷入怀中,男人身上的乌木香气很自然的进入鼻尖,炽热坚硬的胸膛就这么贴着她的后背。
两人突然安静下来。
她害怕打到他不挣扎了,任由他抱着。
他也没有用力钳制她,手臂就这么搂着她的脖颈。
片刻后,他才开口,“梁西月。”
“嗯?”
“我没有叫过别人。”
他们站在狭小的走廊和楼梯下方,昏黄的暖灯打在身上,她目光直视的地方是他们相拥的影子,一高一低。她想起在瑞士养伤的时候,越到后面,越希望他们能像现在这样,肆意相拥、接吻、上床。
可真正拥有这些后,她又在想,要多一些还没有的,欲望像深渊,往里扔多少金银财宝仍旧无法填满。
陆祈宁已经往深渊里扔了很多财富了,扔到她觉得,他不应该扔这么多的。
陆祈宁见她不说话,觉得她可能也不是很想听他解释,慢慢松手插进西装裤里,说道:“我就叫过你。”
然后就转身离开。
梁西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像被什么东西给托着,暖暖的。
她迈开步子追了上去,跟他并肩走入大厅。
接下来什么也没做,瘫在沙发上静等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