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出弹窗,看着app长叹口气。
仅有的线索是,其中一个社交平台她听说过,高知学生和大厂的人用得多,用户画像范围较为明显;另一个也是,在江城老外和有点海归背景的爱用。
这说明阿月在选择交往对象时有非常明确的取向。
。
姜近去美容院穿的是运动服,所以前往饭局地址之前,先回了公司取电脑又回家换了套稍正式点的套装,在三地之间弹球似的跑,宋云开提出派车接她没成功,时间不允许,她自己打车去的。
饭局上男人们闹酒有点收不住,闹着闹着就成了直接用分酒器拼白的。不过宋云开很仗义,没让她多喝,凡是找姜近喝的都被他半路拦截了。
因此十点多散场时,姜近非常清醒,但是宋云开嘛……得让章凛架着才能走直线。
姜近站车边手插兜帮不上忙,热风烫着脸,她对章凛说:“回去让他早点休息,嗯,多喝热水。”
“多喝热水!”宋云开气哼哼地有意见,“亏你说得出来。我喝多还不是为了你!”
姜近心说,那可别赖在我头上,您喝过六两之后就自己抢着要酒了。
这责任归属跟醉了的人也扯不清。
她嘴上顺着他哄:“哦哦那还真是,要不是你酒量好我可得撂这儿了。”
章凛把人刚塞进后座,想关门。
人在后座上嚷嚷,话说得磕磕绊绊,舌头不听使唤:“你也给我上车来。有没有点良心?知道我是……我是为了你还……还不送我回去!”
章凛放着车门没关,回头征
询姜近意见:“要不我先送他再送你?”
“不许送她!”宋云开又有意见,“你把她送……送走了谁给我喝热水?”
姜近叹口气坐进去,本来是有点话想找时机跟他说,听他这大舌头又怕说完他一觉醒来就忘,也许他回家休息一会儿能清醒。
车驶出去,姜近笑着揶揄:“我感觉你也没喝多少嘛,平时那么爱闹,原来虚张声势。”
章凛在前边替他维护形象:“平时一斤半才开始有点醉,今天估计时差还没倒过来。”
“你闭嘴。”宋云开这话不知是打断章凛还是喝止姜近。
一时没人吱声。
章凛想了想,专心开车,把隔板升了上去。
后座安静下来,姜近转过脸看着他,心里一些肺腑之言像醉意似的翻涌,又想说一些工作上的话压一压。
长长的几秒里,宋云开始终盯着她,见她透亮的脸上恍然失神,眉目中堆叠犹疑,一束幽蓝的波光总在她颊边闪烁,应是什么液体随着行驶颠簸在折射霓虹,水或酒,他没有好奇去找折射源头,移不开目光。
她眉毛讶异地微挑,他脑中迷幻的雾瞬间散去,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抚上那抹波光,着魔似的。
他顺势捏住她的脸,不自在地清喉咙,仿佛宣布重大发现:“你化妆了!”
淡妆,大惊小怪。
她眉毛又压下去:“是呢,你想学啊?”
他意思是很美,但恭维的话实在自觉肉麻,说不出口,松开手,把脸转去面向车窗那边无声地弯起嘴角。
两人之间有根无形的弦也跟着松开。
姜近靠向椅背,偏一点头看他,轻声问:“你是时差没倒过来,还是心情不痛快?”
他立刻回转头:“为什么说我不痛快?”
“下午回去连续遇到三个人向我打听和Supermicro的合作出了什么变数。”
“丁俊驰这脱底棺材永远管不好他手下人的嘴!”宋云开咬牙切齿,马上抓起手机要打电话骂人。
姜近赶紧按住他:“不是他的人往外说,公司里都传开了。”
“传开不就是他的人?我只跟他底下人说,还强调严格保密。”
“他的人不会说,你开会的方式已经自己泄了一半密。”
宋云开略微冷静,用怀疑的眼神睨着姜近:“怎么说?”
“你急招六个部门的骨干去开会,其中技术部门只有智驾和建木计划的负责人,也许还有其他的,但我没对上印象中的脸,每个走出会议室的人都满脸愁容。再加上你刚从美国回来,事态严峻,而且对智驾不利,合理猜测是硬件供应端出现问题。截止这里是我的猜测,别人也可以猜测。”
姜近说完停下来,观察他的反应。
他兴味盎然地回视,略微抬一抬下巴示意继续。
在一个瞬间,姜近怀疑他清醒了,甚至好像有点含笑,也许是错觉。拥有超绝好心态的姜近已经习惯了阻止自己疑神疑鬼,世上无难事,只要看不见。
她按计划接着灌迷魂汤:“事态对研发部的人不利,他们现在注意力应该都在如何解决问题,没有人希望对自己不利的消息在全公司范围内传播。消息从其他部门的人传出去的可能更大一些,至于说他们是幸灾乐祸还是想浑水摸鱼,就另说了。”
宋云开若有所悟点点头:“所以你认为是事业部或者法务传出去的?”
“也未必。另外一些部门的人虽然没有参会,但是就像我一样,如果他们留意观察你着急哪些人开会,也可以做出合理猜测。上午会议层是约满的,人多眼杂,除了研发部的常规工作会议,也有制造部。”
哦,制造部,拐弯抹角暗示半天原来意有所指。
宋云开直切要害:“你的意思是王傲泄露出去的?”
“我可没说一定是他。”姜近也把话挑明,“不过考虑到他和丁俊驰一贯不对付……这在公司不是秘密。”
宋云开朗声笑起来,没有对她的暗示表态,反而把话题扯远,眉宇间有警觉之色:“嗯,如果我问丁俊驰这个问题,他肯定也会指控王傲。你最近跟丁俊驰走得很近啊,说话调调很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