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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晴空万里。
姜近睡到8点钟手机闹铃大作在恋恋不舍告别舒适大床,客房里的床虽然睡起来不如主卧,但比她平时睡的沙发好一点。
匆匆洗漱下楼,局面有点恐怖,高中生已经早早离家上学去了,餐桌前只坐着宋云开。
比昨晚更差的脸色,比阎王爷更肃杀的气场,边吃饭边看手机,仿佛连一个眼神也懒得给她。
姜近没敢造次,在餐桌离他最远处坐下,拉了个对角线距离。
佣人询问需要单面还是双面煎蛋后,很快把早餐上过来。姜近开启埋头苦吃,也不去看他。
早餐气氛紧张又悄无声息。
很快,听见宋云开把汤勺放回餐盘的敲击声,椅子推动声,脚步声。
姜近也只又草草塞了几大口,就结束了进餐,深知今天可不能让他等待自己,不然以他的毒舌不知要用多少恶言恶语讽刺。
宋云开出门在门口等电梯。
姜近谨慎地等在离他一米远处,瞪着电梯上数字直到36,电梯门打开。
宋云开一脚迈进去,转身站定,却在姜近想跟进去时回瞪她一眼。
成功把她准备进电梯的动作吓住。
“你也要进来?”
姜近:“?”
不然呢?
宋云开:“不好意思,我是男领导,不方便和你乘同一个电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嘛。”
姜近一口气被噎住,咽了咽喉咙,慢吞吞道:“你说这话自己不会笑吗?”
宋云开面无表情,使劲按了按关门键:“好笑吗?你笑点真低。”
姜近深深无语,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在自己面前关上。
到了地下车库,看见章凛的车还停在车位上,她松了口气,狗男人还不至于太绝情。
她走到车侧拉开车门,没等她上车,宋云开又把门关上,关门前还不忘说一句:“男女授受不亲,和男领导同车也是很不方便的。”
姜近:“……”
车在她面前扬长而去。
姜近把自己的车开过来了,但是早上开车上班是个麻烦,很难在公司找到车位,她又不像高管有专门车位。
很快,一辆普拉多停在她跟前,宋云开的熟面孔保镖之一打开车门发出邀请:“姜小姐,要搭车吗?”
不用怀疑,肯定是宋云开的授意。
眼看着快到上班考勤时间,识时务者为俊杰,姜近才懒得跟幼稚鬼较劲,毫不犹豫地上了车。
周五本是姜近相对轻松的一天,但今天是婚讯发出后她第一天在公司露面,事业部的人潮汹涌和扎堆的联络电话重新上演了一次,很多人改口称呼她“宋太太”或“老板娘”,姜近因为过长时间保持职业微笑而稍嫌脸僵。
临近中午时分,总助打来电话,还是像往常一样称“姜总”,并告知:“宋总上午的会议已经结束,计划在午后两点左右飞往澜海市视察轻量化工厂,再于五点半由澜海飞往潮屿市洽谈园区落地方案,返回江城可能要晚上十点以后。如果您要用车,我会派5号车接送您。”
“哦……”姜近其实不太明白他向自己报备宋云开行程的用意。
她迟疑着答:“不用了,我晚上去市中心吃饭容易堵车,打车比较方便。”
结束这个小插曲,姜近不做他想,上上班、摸摸鱼、研究研究阿月的通讯联系人,一天过得很快,一到下午下班时间马上溜了。
杜薇反而比她更早到餐厅,足见她对会面更为期待,也是翘班的熟手。
地点是杜薇订的,四人小包间。
实际进餐人只有她和姜近。
服务生撤了两套餐具,引姜近就座,菜品一道接一道无缝衔接地上过来,来不及吃,客人两位光顾着说话,几乎不怎么动筷子。
姜近其实挺馋东星斑,心里暗叹那么鲜美的鱼一会儿凉了该多可惜。
可杜薇一直瞠着殷切期盼的眼睛追问,她不好意思被人盯着胡吃海塞。
听了姜近对结婚原因含糊其辞的解释——“好像是关于母亲那边的继承权,我也不太清楚。”
杜薇拧起精致的眉头深思:“他母亲?没听说过有这部分股份啊,她妈妈去世很多年了。”
姜近好不容易抽空用筷子夹起几条红毛蟹腿肉塞进嘴里,在杜薇目光重新看过来前迅速咽下去。
“你可能不了解,他妈妈去世时他才十岁,未成年。”
“嗯嗯,所以继承不了财产,他妈妈名下的财产当时应该是分配给他爸爸和他外公外婆。”
“他外婆比他妈妈更早去世。”
“噢——难怪他提到外公的遗产,是外公去世时重新分配了一部分他妈妈的财产,其中包括重工集团的股份。”
杜薇仍觉得蹊跷:“可他外公去世是他大三那年,我记得陪他参加过葬礼。那时候他已经成年了,该继承的那一年肯定已经继承,怎么会拖到现在?”
“他说外公的继承条件有额外要求,不是成年就满足条件,还得成家。”姜近见杜薇对宋云开家私事比自己更了解,觉得没什么可隐瞒。
杜薇凝神深思半晌,觉得其中有太多说不通之处,喃喃低语:“现在君腾蒸蒸日上,他怎么会起念去参与重工集团的经营?和一体化铸造有关么?”
姜近:“没那么复杂,他只是想牵制他爸,他们父子关系不好。”
杜薇摇摇头:“古怪就在这里。如果真有能牵制他爸的股份,他在大三那年就可以选择直接找个人假结婚尽早把财产继承了,反倒不用那么大动干戈……”
说到这里她警惕地瞥了眼姜近,露出一种意识到险些说漏嘴而后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