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代容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不敢说话。
卞生烟招手,让保镖带人过来,将整个医院写满了元颂今的宣传页都收拾走,拉出去烧干净。
瞿淮打来电话,汇报他的排查结果。
“整个京城,只有这一家医院被人挨个病房塞了传单。”
再结合网上不约而同冒出来的新闻稿件,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一起针对元颂今而来,蓄意为之的阴谋。
卞生烟很难让自己冷静下来,说话的语气让人莫名感到压力:“我知道了,你现在带人去蹲守全市的火车站高铁站和机场,大巴客运也别放过,一会儿石欢跟警察那边会发给你破获的人像照片,务必要把那几个人给我揪出来。”
瞿淮什么都没问,当即应下。
做完这些,望着头顶大亮的“手术中”的灯牌,卞生烟心急如焚,她靠墙蹲在地上,脑中乱成一团,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从五楼摔下去,正常情况下,这样的高度是致命的。即便有东西作为遮挡缓解了掉落的冲击力,但对身体的损害势必会十分严重,轻则只是骨折躺几个月,重则就是瘫痪成植物人,乃至直接丧命。
杨代容看着愁容满面的卞生烟,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想将卞生烟扶起来坐在凳子上,却被她埋头拒绝了。
等杨代容蹲下一看,才发现卞生烟捂住眼睛,肩膀都在发抖。
她脸色复杂地转身,接了杯热水过来递给她,嘴里不停道歉:“真的很抱歉,是我们没及时发现问题,不然颂今就——”
“代容姐,你先去忙吧,我在这儿没关系的,就想等一下手术结果。”
卞生烟头也不抬地说。
医院的事那么多,她身为护士长,守在这儿那么久已经是超出工作范畴了。
见状,杨代容只好将水杯塞到她手里,然后就转身,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当中。
很快,石欢那边的监控就有了进展,她将事发时的人员图像全都扫描了出来,并调查了他们的住院信息。
“那几个闹事的,根本就不是这家医院的病人,近期他们也没有家人在这里接受过治疗。颂今少爷出事后,他们从消防通道离开,后面的路面监控我也拿到手了,刚刚发给了瞿特助,现在他正带着人去找。”
卞生烟拿着电话,语气低沉:“发传单的人有结果了吗?”
石欢又看了一遍监控截图,笃定道:“发传单的人有两个,都是蒙着脸的,整个医院没有他们离开的踪迹。反倒是当时围在颂今少爷面前的两个男人,身型跟他们十分相似。我怀疑是发完传单后,他们脱掉伪装隐匿在人群中,然后就……”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卞生烟也知道了结果。
“让瞿淮务必把所有人都抓回来,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在警察找到他们之前带到我面前,我亲自审。”
石欢先是应下,然后又犹豫着问道:“卞总,舆论方面我让人尽力删除了,但是热度好像压不下来,另外,咱们公司的股价也因为这事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因为那些所谓的文章里还提到了你和颂今少爷的关系,现在天韵的形象不是很好,不停有客户打电话来投诉,还有群众说要举报我们……”
她说的很委婉,但卞生烟清楚她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这些天来她一直忙于工作,都没发现元颂今有什么异样,更没关注过网上的动向。
今天的新闻,是在某个时间点突然爆发似的涌现出来,而且热度一下子就被拉到了最高,即便是想进行捂嘴抢救也来不及了。
和医院同频出现的传单放在一起看,这事明显是有人故意做局,目标就是她跟元颂今。
天韵刚上市两年,这种处于发展层的公司最是需要维护对外形象,背后的人却在这个时候将元颂今的事爆出来,添油加醋伪造经过后刻意引导舆论,指向性过于明显了。
那文件里的东西,卞鸿南分明跟她保证过,原件只有他手上有。
她答应了退出竞标,也答应了割离两个主营业务区,天韵一言不发让出那么大的牺牲,结果卞鸿南却在这个时候变卦。
所作所为,摆明了是要元颂今的命!
卞生烟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卞鸿南撕成碎片。
但元颂今还在手术,安危不得而知,她不敢走,害怕前脚刚离开,后脚就会听到让她崩溃的消息。
她哽了又哽,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对那头的石欢说:“让法务部发个声明,澄清今天的事是谣言所致,转而推到同行恶意竞争上面。”
现在回应说是谣言,未必能折服大众,但声明是公关方面必不可少的。
她跟卞鸿南的父女关系紧张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这次他害元颂今成了这样,卞鸿南不死也得脱层皮。
想了想,卞生烟快速补充道:“然后把今天医院发生的事故录像截取一部分放在网上,买水军带一下热度,就写他遭受恶意医闹坠楼后生命垂危,着重强调颂今医生的身份,把事情闹大,扭转舆论。”
这只是补救措施,实际上,最好的办法是拿出回应的证据来,证明元颂今与“双集村”拐卖案没有关系才行。
但她从卞鸿南手中拿到的文件,和网上爆料出来的真实部分完全一致,她还特地去查证一番。但令人绝望的是,那份文件里的所有信息,都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