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可能会要命……”
“你最近****少一点。”
具体的元颂今听不清楚,因为那个中医很是谨慎,说话刻意压低了声音。
他爸脸色阴沉一片。
送走了中医,元建国折返回来,看到元颂今蹲在地上在捉蚂蚁,于是踹了他一脚。
“天都黑了还玩个屁!”
元颂今在地上滚了两圈,然后摸了摸被踹疼的屁股爬起来,默不作声地跟在他爸后面。
直到晚上睡觉前,元建国都没提他去地窖的事。
元颂今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那个女人很会保守秘密,对她凭空冒出了一丝好感。
第二天,元建国又出去砍柴了,走之前吩咐他煎药。
是昨天那个中医开的。
元颂今给罐子添好火,火柴划拉两下,底下的干草就点着了,他赶紧将细柴火压上去,并用扇子开始扇风。
等泥罐子的药平稳煎煮不再需要人照看时,元颂今又想起了昨天的那个女人。
于是他来到了地窖。
那个女人换了个姿势,坐在铺得乱糟糟的被子上,精神似乎好了一些。
元颂今刚来到门前,她就发现了。
像是看到了希望,她用沙哑的嗓音期待地喊道:“小朋友,别走!你叫什么名字啊?”
元颂今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心里疑惑的是,明明她的声音这么温和,真的跟昨天发出那恐怖声音的是同一个人吗?
女人看不见他的脸,也不敢太过张扬,只放缓了语气说:“我以前没见过你,你是这附近的孩子吧?”
元颂今还是没说话。
女人自言自语说了很多,说她是敬寒市人,被拐卖来的,家里爸妈还在等她。
说着说着,她就开始哭了起来。
“小朋友,你有没有纸和笔,能不能让我写点东西。或者、你能帮我打个电话吗,给我爸妈打一个就行,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就行……”
元颂今终于开口了,“我们村里没有电话。”
要打电话,需要去十里外的镇上,有一家裁缝铺的老板店里装了个座机电话。
附近的人都去他那里打,一次五毛钱。
很贵。
元颂今没有钱,也不会打电话,更不知道要打给谁。
因为他们家里不需要电话这种东西。
从他记事起,这个家里就只有父亲一个人。
元鹏、元军他们几个家里有爷爷奶奶,还有妈妈,特别热闹。
虽然那几位婶婶元颂今不经常见到,但起码,元鹏、元军他们是有妈妈的孩子。
“你会寄信吗?”
元颂今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他想起来,自己在门外摇头,里面的人是看不见的。
于是他说:“我不懂这个。”
女人似乎很是失望,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不管怎么说,今天能跟这个小孩儿说上话就是好的。
“你什么时候能再来?”
元颂今也不确定,只要他爸出去了,自己应该就能过来。
“有空就会来。”
听到这个答案,女人明显很激动,她扒在木门上,希冀地望着门外的小孩儿:“那我明天等你,你一定要来好吗?我很孤独。”
元颂今点了点头,蓦地又张嘴说:“好。”
想起来院子里还在煎药,元颂今没敢多待,扭头就走了。
幸好,元建国回来没发现他去过地窖,只端了煎好的药进去。
第二天下雨,元建国没出门,元颂今便没找到机会去地窖,只能趁着他爸去送饭的时候远远瞧上一眼。
连喝了几天的中药后,女人的精神慢慢有了好转,元颂今也跟她渐渐熟络了起来。
虽然一身破败糟乱,但女人的谈吐知性温雅。
她知道很多东西,讲她的家乡,她生活的城市,还有她的父母朋友,还给元颂今讲童话故事。
元颂今去那里的次数越来越多。
经常是女人在说,他就坐在门口,拿着刚摘得一捧狗尾巴草编草环,听她描绘外面多姿多彩的世界。
“外面真的有十二个轮子的大货车吗?”
他只见过村里拉沙子的三轮车。
女人点头:“当然,还有飞机。”
元颂今问:“飞机是什么?”
女人说:“就是可以在天上飞的交通工具,很大,一次能坐一百多个人。”
“那是挺大的,”元颂今隔着门说:“我没见过。”
“你可以在电视上看。”
元颂今疑惑:“电视又是什么?”
女人用她的方式来描绘:“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有一面是玻璃,可以播放电视剧,电影,唱歌。是一个会说话的盒子。”
元颂今对这样的盒子来了兴趣。
“但是我们这里好像没有。”
“这里确实没有。”女人说。
这里是个很穷的山村,在深山里面,没有公路,也没有信号,什么都很破,且落后无知。
她刚被拐来的时候,曾经跑过几次,但都被逮回来了,后面被打得很惨,她就学乖了,装作融入这里,跟周围的邻居打好关系,和那群同样被拐来的女人聚在一起,彼此慰藉着心底最后一丝希望。
后来她还是控制不住要跑,在元建国面前失去了可信力,于是就被关在了地窖中,整日不见阳光。
女人问:“你以后长大,想做什么呢?”
元颂今第一次被问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