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此时自己脑子一片空白,被这人气的。
正当她不知做什么的时候,手上传来力道,她转头,是江宁的手搭在她的手上。
还好,有江宁陪着她。
“阿姨。”江宁脸上依旧带着笑,“这房子要是租的话,市场价怎么也得在一个月一万多。”
“放屁!”
“阿姨,您别不信啊,你看这地段,这装饰,一万多都是便宜的了,遇上财大气粗的两万也能租出去。再说了,养房子这事吧,得看人,您儿子那混混样养这房子可能只会越养越差。”
宋母一听有人诋毁自己的儿子,当下坐不住,站起来想对江宁动手。
宋思歌站在江宁前面,宋母吓得缩了缩脖子,又悻悻地坐回去。
“成家立业总得完成吧,他现在虽然没有工作,那等他先成了家,生了孩子,身上有责任了自然也就会立业了。”
宋思歌嗤笑:“一个连正经工作都没有的人你还指望他有责任?”
“那我们不得帮帮他吗?你那么会挣钱,你就把这套房子给他,你到时候再买一套不就行了。”宋母的如意算盘打的太响了,震的宋思歌心脏一阵一阵的疼。
“我把房给他?”宋思歌重复道。
宋母不以为意:“反正你那么会赚钱,几年过后你又能买一套。”
“妈。”宋思歌的嘴唇轻颤,眼里泛起了泪花,“你知道你自己有多偏心吗?”
宋母浑然不觉:“你是姐姐,责任自然要多担一些,我对你们都是一视同仁的。两个孩子我都是爱的。”
“你爱我?你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表示你爱我?”宋思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你爱我?小时候去出门,晚上我想回家,明明就只有一条街,只不过我年纪小,害怕,不敢一个人走,我想让你把我送回去,你打了我一顿,把我丢在一个陌生人家里,你们在隔壁打牌。你是爱我吗?”多年积累下的委屈爆发,她一件件的诉说起来。
“我上小学,地震,别的小朋友都被人接走了,到最后只有老师陪着我在那等你们,你们来了,第一时间不是安慰我,而是随口说了一句:“真是麻烦,你外婆还没去看。”
“小学毕业,当时住在我们家的表哥骑摩托撞了人,爸爸拿着粗棍往表哥身上打,你看不过去,把我按在表哥身上,那顿打,表哥就挨了一棍,其余全部落在我身上。
“初中毕业,我想买本同学录,二十块钱,你骂骂咧咧不同意,然后我弟要买个名牌篮球,五十,当着我的面,你二话不说的把钱给了我弟。”
“高中,我看中一件格子衬衫,存了好久的钱,买了一件,自己没舍得穿,隔天就在你的身上看见了,你开心极了。嘴里还说着,孩子穿这么好的衣服干嘛?”
“我高考失利,回家冷着脸,你骂我,考的那么差,你还好意思摆脸色,当时你给了我一巴掌,您还记得吗?”
“大学,我哥结婚,你把我的学费全给我哥办婚礼,对我说没钱交学费,那年暑假,我连一顿饱饭都没吃过。
“大四,我忙着找实习工作,刚好被骗了,全身上下只剩五百块钱,你打电话来说是小侄儿的生日,你让我给他买礼物,我说我现在没钱,你嗤笑,逼着我给他买了一个玩偶,三百多,靠着那两百块钱,我过了大半个月,江宁知道了,给了我一千,江宁当时爸爸刚死,她也没钱,还是卖了自己的包给我的。”
“后来新年回家,你当着一大家人,开玩笑对我说:“女孩嘛,迟早是要嫁出去的,是别人家的人,以后娘家留一张床就行了。”
“小侄儿乱动我的东西,我教训了一顿,你当即冲出来,对我大吼:“这又不是你的房子,动就动了,这家里哪一样不是你侄儿的,你以后能不能回娘家还得看你侄儿愿不愿意呢!”
“世上就没有感同身受,当初我大学毕业找到工作被一个有后台的人占领,我当时觉得天都要塌了,你喜气洋洋的请了一大堆人来家里干了什么你还记得吗?你请了你的狐朋狗友来家里彻夜通宵打牌,那一晚,我躲在被窝里痛苦,仅仅隔着一扇门,我听见你们的喧闹,你有体会当时我是什么感受吗?”
“是吗?我不记得了。”宋母冷漠的应着,仿佛这些都不是她做过一般。
宋思歌听到她的拒绝彻底心灰意冷,“呵呵,你们不记得了,那件事当时不是舅舅先告诉你们的吗?不是为了保住舅舅头上的乌纱帽吗?”
“那都多少年的事了。”
“一句都多少年的事了,看来我在你们心中就是不重要对吧。没事,那年过后,我就得到两个教训,一是自己能力还不够,太差了,二是千万别指望,依托任何人,人啊,这辈子能指望的就只有自己。你看,我这不是就说对了,如今,你们也得来求我帮忙了。”
“当初那两个教训,我原封不动的告诉你,告诉你们。”
“妈当时说那些都是无心的,你这心思也太重了吧。”宋母继续挣扎着。
“我是心思重啊。我这么多委屈在你眼里就只有一句心思重是吗?所以我受了那么多委屈,现在反而怪我吗?”
“妈错了,你就帮帮你弟好吗?他要结婚,要有一套房,亲姐弟的,你把这套房给他行吗?”宋母边说边顺着沙发滑下来,跪在地上。
“妈,你有考虑过我吗?那我住哪?”
“你弟弟是男孩子,他需要买房,你一个女孩子买什么房?随便租一套,到时候结婚了自然就会有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