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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时吻你[先婚后爱](32)

作者:尧树 阅读记录

这里原定的装修风格是黑色系,不开灯的时候远远望去有些瘆人。

她不

喜欢,所以在微信上征求房屋真正主人的意见,能不能贴上米色墙布,顺带把柜门更换为通透明亮的玻璃,这样她的收藏品都可以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她记得很清楚,谢持当时只回了一个字。

好。

房间最深处专门被她开辟成包柜,从地面一层层构筑到屋顶。辛苦挣来的飞行时长美美兑换一墙的战利品——

当然最初是这么设想的。

时间一长,东西越堆越乱,包、鞋、首饰、衣物甚至摆件都混杂在了一处。她平时着急出门无暇挑选,只能靠随机抓取。

黎念搬来梯子,挨个打开每扇门仔细翻找,把她的“勋章”一件一件地挪出来,除了那些具有特殊纪念意义的。

最后勉强选出一只包打算忍痛割爱。

这是她能想到最窝囊的搞钱方法,代价是心都在滴血。

她凝视着满地的狼藉,重重叹了口气。

待会儿收拾衣柜不免又是一场恶战。

外面传来一阵房门落锁的动静,但黎念没有留心去听,还蜷在原地伤春悲秋。

等她意识到不对劲时,谢持已经站在了主卧门口。面色阴沉得像是黑云压城,眼底无多波澜,却冰冷得令人心颤。

第17章

赫拉傲慢、乌龙、盗火者

谢持坐在驾驶座里目送黎念消失在电梯间,唇角还噙着化不开的笑。

他感到脖子微微勒得不适,伸手去解开第一颗扣子,然后垂眸盯着胸前鼓起的一条条难看的褶皱,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谁骗他国内的正式场合夏天必须穿商务正装短袖来着?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衣柜里出现这种把007都能变成泊车门童的“时尚单品”。

谢持决定先回家换身衣服。

梅森马吉拉的浅灰条纹长袖松松垮垮地笼罩在身上,他如蒙大赦,从未感到呼吸如此畅快。

听到主卧里时而传来物品砸落地面的闷响,他以为黎念那边出了什么事,还没来得及把纽扣全部系好,便趿着鞋匆忙前去查看。

各式衣物配饰触目惊心地散落一地。而她还在翻箱倒柜,像是要把房间搜个底朝天。

他顿时想到了她的愿望。

一天都耽误不了,迫切想要实现的。

从他身边逃离。

四目相对。

一双眼里电光石火般闪过震惊。

谢持的手指还紧扣在门框,因为用力过度而失去了血色。面上的惊惶不安一分一分地崩解褪去,悲凉渐渐浮现。

他笑得很讽刺:“你真的想清楚要离婚的话,我们可以去民政局提交申请。”

黎念以为自己搞破坏被抓现行,正在火急火燎地组织措辞想要解释眼下状况,不料听他语出惊人,霎时怔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脑袋里循环播放:

去民政局。离婚。

原来他已经考虑好了。

“但现在有冷静期,这三十天里我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谢持见她没有反应,添道,“你不要觉得尴尬,继续住在阆园就行,搬家的事情等之后再说。”

黎念只觉无力感深重地袭来,嘴唇轻轻翕动了两下,还是紧咬着牙咽下了所有想说的话。

她还以为他们终于走近了些,但从来都只是她自作多情的“以为”。

“所以,你专门回来一趟就是想告诉我这些?”黎念拧着眉认真看他,冷声诘问道。

谢持苦笑,满腔落寞不加掩饰:“我不是说过吗,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实现,什么要求我都无法拒绝。”

如果她还记得的话。

强烈的午后阳光穿透纱帘倾泻在周身,房内中央空调却不疾不徐地送着凉风,黎念感觉背上汗意涔涔,冷一阵热一阵,连带着呼出来的气也是沾湿湿的。

她眼神放空,莫名打了个寒战。

心底硬生生地抽痛。

谢持的话语就如天外来音一般,徘徊在最阴湿黑暗的记忆的尽头,忽远忽近难以捉摸。本以为那件事可以成为他们心照不宣的记忆空档,可他偏要在这时提起来。

在她人生的第二重灰暗里。

黎念笑容愈发凄迷:“抱歉,已经忘了。”

她用手背拂去了眼角不知何时沾上的星星点点的湿痕,也挤出一抹笑来。

“过去那么久的事情谁还记得。谢持,我们是不是应该朝前看。”

谢持看着她,眼神光倏然熄灭,眼圈微微发红。他不多言语,迟缓地背过身去,拖着沉重的步子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黎念再次听到异响,是最外面的大门紧闭。

-

谢持走后,黎念跌坐在满地衣物里平复了好久情绪。

突然觉得发卖收藏品好像也不是一件令她难以割舍的悲痛事儿。

她如是想着,在联系人列表里翻了翻,找到一个光影模糊的意识流头像,点进去拨通对方的电话。

“Butyouputonquiteashow

“Reallyhadmegoing

“Butnowit'stimetogo

“Curtain'sfinallyclosing…”

黎念认识这个人有些时日了,却从来没有听他换过铃声。这首慵懒忧伤的英文歌渐渐潜移默化成了他的一种标志性符号。

但她很清楚,本人的气场俨然和歌曲风格相去甚远。

“喂宝贝?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电话那头的男声,有点甜。

黎念似乎对他的语调,以及过分亲昵的称呼习以为常:“你在店里吗?我来出点货。”

她怀里揣着一个被sales夸得天花乱坠的小香千鸟格毛呢包。

当时在店里暖黄灯光照射下,复古摩登气息扑面而来,直接吹到了她的心尖尖。等到她晕乎乎地把这块包提回家,发现质感和成色莫名其妙变得好差,便怎么都不看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