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亦清望着安舒訫,微微皱眉,想到眼前的妹妹看似七窍玲珑的但连个恋爱对象都没有,她耐下心回道:“投入高收益低,不划算。更浅显一点的,Helena这个人不可控。”
这世道大家都有把柄互相拿捏,才能构成如今的局面。曾经那个不可控的人,已经被卓舒清给收拢,她到底根基浅,闹也闹不太大。但如果,这个随时会爆炸的人变成Helena。
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们这些人里面,以景晨为首。自然是认可她的处世之道,她有野心却不贪心,有原则却不固化,有手段却不恶劣,一切的一切都被她处置得十分好,哪怕这几年景家冒头得厉害,但始终无人会真正意义地针对景晨。
这都是源于景晨的个人魅力。
但如果,Helena这个不可控的人,影响到了景晨。或者说,Helena以一种完全不逊色于景晨的手腕方式来干涉这边的事情,那么一切都会变得不可控。
随时随地爆炸。
这些年已经有了太多太多的变化,在目前一切看似明朗的局面中,她们都不喜欢有变数。景晨可以和Helena结婚,也可以成为Helena最亲密的人,但是Helena不能成为她们中的一份子。
这份危险,她们并不愿意见到。
安舒訫跟在景晨身边这么多年,从小也是耳濡目染,她当然听得懂庄亦清话中的意思。但她觉得,她们属实是想得太多了。她舔了舔唇,轻声提醒道:“姐,你们想太多了。她根本没心思在公司的事情上,她只想拍戏,甚至她根本干涉不了问筝姐的。问筝姐的个性你很清楚,她很难被人所左右、影响的。”
“是吗?”庄亦清冷笑,瞥了眼喝冰水的景晨,“刚才在那往死喝酒的人是谁?景观吗?”
“Viola,你的话我并不赞同。”安舒訫见劝不动,她看了眼景晨,又道,“人为什么一定要可控?咱们又不是什么物件,难道当初你和那个研究员谈恋爱的时候,喜欢她是因为她可控吗?”
庄亦清愣住,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从安舒訫的口中说出来的。
“你在指责我?”庄亦清指了指自己,目光中流露出不可置信。
安舒訫缓慢地点着头,说:“是。我不喜欢你高高在上的语气,哪怕我不是当事人,我也觉得很冒犯。Viola,你不是这样的人。我想需要冷静的人是你。”
“我?”庄亦清反应有点慢,仍旧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安舒訫指责了。
“是你。”安舒訫的语气平静,“平日里和景晨还有Helena接触最多的人是我,我知道她们之间的氛围,我也知道她们的为人。虽然不能说多么熟悉Helena,但就凭她连夜从H国回来,我不相信Helena对她完全没有意思。感情这件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如果非要计较投入产出比的话,那什么都没有你和那个研究员谈恋爱来的蠢钝。”
“你对Helena有种先入为主的不喜,是因为在她的身上你能看到自己所向往的真正的自由吗?”安舒訫并不停歇,而是继续说道,“你渴望离开庄家,可事实上,你却不能。但Helena可以,她可以不借卫家、Oeris家族过得很好,所以你不喜欢她。亦清姐,你才是那个需要静下心来,不要贸然掺和她们事情的人。”
坐在庄亦清身边的纪殷将两姐妹的对话收入耳中,她下意识地转过了头,抓住了庄亦清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景晨还在对面。
庄亦清回首无奈地瞥了眼纪殷,而后望向安舒訫,冷声道:“我有不喜欢人的权利,不过你说的有一点很对,我的确最近心理变态,有点不可一世。可能是因为你舅舅又催着我结婚加上傻逼男太多了,让人烦。我会调整我的心态,但是如果下次我再在你的嘴里听到我前任的半个字,我就扇你。”
听到她这么说,安舒訫抓住了她的另外一只胳膊,脑袋靠在肩膀上,蹭了蹭,撒娇道:“好姐姐,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生我气。反正Helena挺好的,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反正又不是你和她结婚。”
“你们三个在说什么?”景晨听到了Helena的名字,她看向坐在对面的三个人,问道。
“我说我不喜欢Helena,觉得她不可控,会影响到我们现有的局面。安舒訫在反驳我的话,说我高高在上,还说我不喜欢Helena是因为嫉妒她获得了真正的自由,以及还说我和前任谈恋爱是一件很蠢的事情。”庄亦清十分坦然地将她们刚才说的话告诉给了景晨。
纪殷不动声色吸了口气,没想到她这么勇的。但心底还是十分好奇,景晨会做出什么反应来。
景晨面色不变,她靠在沙发背上,长长的腿搭在面前的桌子上,整个人比起平日里懒散了许多许多。或许是酒劲上来了,也或许是她心态变得平和了,她浅浅地笑了一下,转而回道:“纪殷,你知道亦清和舒訫两个如果在粉圈叫什么吗?”
粉圈是什么?纪殷完全不关注这方面,她满目的茫然。
“唯粉和CP的争斗。”景晨轻笑着回答,丝毫不管纪殷听不听得懂。
“你们姐妹几个,病得都不轻。”纪殷下了定义。
原本以为最清醒、正常的景晨,私下里是个会因为老婆不喜欢自己,而灌自己喝酒;看似能力手腕一般的景昙,是个不露声色的姐控,讨厌姐姐的老婆;最为放浪不羁的庄亦清,向往真正的自由却希望人与事皆可控;看似乖巧无害的安舒訫,嘴巴毒得很,一针见血地扎死庄亦清。
到底是什么基因,能把这么一群神经病凑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