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这么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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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秋布置完了每个人的任务,从桌子上拿起一本《钢铁是怎样练成的》,折页卡在书的开端,大概是刚开始看。
“来咯!三碗木莲冻。”
老糖捧着个陶瓷托盘,将你们三个人的糖水给端了上来,嘴里还哼着什么“为什么目不识丁是贤淑女?为什么知书识礼逆天行~”
林仰星:“所以为什么我们写作业本你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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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秋:“这哪能一样,这作业本里的东西学校都会教,但学校又不教保尔柯察金怎么革命。”
道理还真是这个道理。
林仰星端着碗喝了一口木莲冻,有些冰,被尤女士见了又得被说道一顿。
左右闲着也没事,家也回不去,林仰星倒是对帮她写暑假作业这件事没那么大的抵触,或者说,她对什么事都这副态度,淡淡的,不会有多余的情绪。
“祁牧野呢?不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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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秋哼了一声,“刚刚去敲他们家门了,他不在家,说是去下面那个新修好的体育中心打篮球去了,也不知道这么大太阳在露天场打篮球是什么心态。”
林仰星哦了下 ,没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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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秋:“没有暑假作业他在外面招摇得很,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嗯,花枝招展。”
沈烛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你那乱用成语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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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秋:“那就是招蜂引蝶,他倒是爽了,就留我一个人补作业。”
林仰星盯着木莲冻,思考自己再喝一口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他就算有作业,现在应该也还是你一个人补吧,这种东西他就没做过。”
他们四个是从小就在一条巷子里长大的,父母关系本来就不错,又都是邻居,这一来二去的,四个孩子就被捆成了一团,旁人不管说起谁都会把其他三个人给一起带上,四个人的童年交织混杂,就连他们自己也下意识认定了四个人会一辈子捆绑在一起。
直到今年夏天,章
招秋才首先对这个小团体表示抗议,她的说辞是凭什么其他三个人都比自己高一届,前面几年没感觉,这下大家都升高中了,就留她一个初中生算什么事!
同样的话她从三年前几个人小学毕业开始,她一直念叨到现在。
她的父母总是笑,说她年纪小啊没办法,谁让她当初赖在妈妈肚子里怎么喊都不出来。
可是明明自己的生日和林仰星也没差几个星期啊。
说起来原本两个人确实是同一届,但这事得赖在林仰星父母身上,那年九月一号原本是要上学前班的,只是当天早上林石海和尤梅女士齐齐睡晚,最后带着林仰星吃遍了全市幼儿园的闭门羹,没办法才托了关系让女儿去上的小学。
林仰星本人对此没什么反应,反正都得上学,只是那天听说章
招秋哭到差点让幼儿园给人举报,说是疑似虐待儿童。
三个人在树下坐了有十来分钟,巷子口隐隐传来几声狗叫,然后是篮球拍在地面发出的咚咚声,声音顺着狭窄的巷子,震到他们的糖水碗中。
有只金毛从巷子口跑了过来,嘴里叼着自己的狗绳,跑到林仰星脚边,绕着她小跑三圈,最后贴着她的小腿趴了下来,呼哧呼哧喘着气。
好热……
林仰星伸手轻搡了金毛一把,试图将它推得远一些。
“憨宝,你好热的。”
叫憨宝的金毛听不懂人话,以为她伸出手就是想和自己玩,于是凑得更进了一些,甚至将自己整个脑袋都贴了上去,呜呜地叫。
“天天就会缠着林仰星,你就这么喜欢她?”
篮球声近了,再靠近一点之后就再也没有响起,石桌旁的三个人都没有要抬头的意思,等到人走进了,章
招秋将剩下的那本英语科目的暑假作业本举起来,交给了姗姗来迟的人。
“这什么?”
祁牧野看了一眼石桌旁的另外两个人,沈烛慢悠悠地转着手上粉嫩的皇冠自动笔,时不时在空里填个数字,另一边的林仰星垂着脑袋,一笔一划写着古诗词填空的答案,身边的糖水只动了两三口的样子,两个人倒是有默契。
“暑假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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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秋像是觉得祁牧野站自己边上碍着自己看书了,啧了一声,颇有种“没长眼不会自己看吗”的意思。
“哥是返老还童了还是留级了?干嘛写初中生的暑假作业?”
祁牧野先是拐到了老糖那点了什么,然后才折回来在最后一个空着的位置坐下,那个位置刚好对着电风扇吹,祁牧野一坐下能挡不少风。
“也就比我高那么一届,扯什么返老还童……”
“这能一样吗?初中高中一道坎,现在我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
祁牧野偏着脑袋摆了摆手,傲气得很。
老糖又过来上糖水了,一碗纯粹的仙草冻,没有加任何颜色的椰果,另外一碗是熬煮的红豆沙,上面加了不少糯米丸子,正中撒了几朵干桂花。
祁牧野及其自然地将红豆沙摆到了林仰星面前,抵开了她原本那碗冰镇糖水。
“你求求哥,哥就帮你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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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秋翻了个白眼,“你换幺幺的糖水干嘛,大夏天喝热的什么毛病?”
祁牧野拿过那本英语册,假眉三道地翻了翻,“什么毛病你问她啊,那天晚上咱们在南门河边吃宵夜,就给她点了一杯冰镇黄桃罐头结果给人吃进急诊了,我妈说要再敢给林仰星喂什么不干不净的她得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