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容易被欺负,也许也是对的。
只是……
林仰星终于挪到了红绿灯下,绿灯仅剩四秒,她也懒得赶了,于是她就这么站在灯下,与祁牧野对视,“被欺负的话你帮我欺负回去就好了。”
祁牧野:?
“怎么了?”
男生摇了摇头,把书包另一边给背了上去,“还以为你会说被欺负了就被欺负了吧。”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学着林仰星的语气。
林仰星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看向祁牧野的眼神中有些不解,像是好奇为什么他会说出那么蠢的话。
“那是蠢货吧。”
祁牧野一噎,虽然他也认同林仰星这个歪理,但很意外林仰星平时看上去淡漠,竟也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林仰星也是,只不过她选择放狗咬人。
他们就这么一路蠢货来蠢货去,乘着晚夏的风跨进了南临中学的大门。
——
小学和初中都是教育局按区划片录取的,小学认识的人大概率会一起上同一个初中,但是中考就算一道小分水岭,直到那年暑假过完了,这群笑得没心没肺的少年人这才意识到众人之间立起了一道道无形的墙,他们嘴上说着对分流不在意,但看到聊天窗口中不知道何时消失的友谊小船后还是会怅惘。
南临一中属于淮宁头部的高中之一,位居附中之下。
附中属于淮宁的老牌高中,在当地的认可度非常之高,就没有一个在淮宁出生的小孩没听说过这所高中的名号,属于是从附中走出来的狗都能被人夸一口秀气。
至于从南临一中走出来的狗,大家只会觉得,嗯,也是一条狗。
但其实两所学校的分数线差不了多少,只是附中更注重学科竞赛,走保送路线,年年都能出几个清华北大,按整体的重点率来看,两所学校的差别微乎其微,但谁让大家只盯着状元榜看呢……
林仰星对人际关系没有太大的执念,属于是对大部分人都眼熟,偶尔也能打上一声招呼,但是能玩到一起的很少,但是祁牧野不一样。
开学第一天位置还没有分配,基本互相之间认识的人坐成一团像蘑菇孢子一样挤在教室后边,前排零散坐着几个落单的,祁牧野一进门就被人起哄着去他们那团孢子里,简直像进了什么盘丝洞,里面盘踞的都是些稚嫩的小男蜘蛛。
林仰星不爱凑热闹,到班门口了就很自觉地和祁牧野分开,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前面是一根顶梁柱,上面挂着一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后面跟着屈原的名字,最上面还画了个屈原头像,不知道是哪一届的机灵鬼在他鼻子下画了两撇胡子,让原本严肃的小老头多了几分诙谐。
祁牧野没有应任何人的进群邀请,跟在林仰星身后,看她挑了中间的位置,他也跟上来,在她身后的位置坐下,人群中有不知道情况的人在隐隐起哄。
“哎祁牧野就这样,如果沈烛也来南临的话他们几个就能凑两桌了。”
“对啊,人家青梅竹马,拆不散的。”
周围的讨论声越来越大,大家都不是很在意祁牧野拒绝了自己的加群邀请,既然他不来,那就主动去找他,于是冲着祁牧野,靠墙这边又聒噪地围起了一朵蘑菇孢子。
“哎,原来那个男生叫齐木也,长得真不错。”
前桌突然冒出来一个剪着学生头的女孩,皮肤不算白,非常健康的肤色,她坐在屈原下边,转过身之后就直接趴在了林仰星的位置上,对着林仰星灿然一笑。
“你好呀,我叫黎麦,小麦的麦。”
林仰星盯着她的妹妹头看了好几眼,这才礼貌地把自己给介绍了一遍。
黎麦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她那两颗小虎牙,比一般人更尖锐,眉眼弯弯的时候很灵动,是和林仰星完全相反的,非常富有生机的活泼女孩。
小麦……她确实像小麦一样,饱满可爱。
“林仰星,抬头看星星的意思吗?很好听哎。”
这句话林仰星从小到大听过很多次,或者说南临巷四人组都从小听到大,除了章
招秋。
其实章
招秋的名字单拆开了也很有意境,只是组合在一起有些拗口,林仰星念得快了总会念成“渣渣秋”,之前还会有意识去改,直到后来他们聚在一起玩游戏的时候不小心点进了什么游戏广告,开头第一句就是“大家好,我是渣渣辉”,从那之后她就干脆不改了,开口闭口渣渣秋。
林仰星轻轻笑了一下,非常客气地和黎麦说了一声谢谢,客气到有些疏离,完全不像其他人一样自来熟,交换了个名字就开始称兄道弟。
“哎,齐木也身边坐了个女孩,看上去也很漂亮,我妈真没说错,淮宁盛产漂亮的娃娃仔,星宝,给你吃糖。”
她趴在林仰星的桌上,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陈皮糖,明黄色的糖果包装落在木质课桌上,鲜明亮眼。
林仰星把那颗糖收起来,自己今天没带什么能给别人分享的东西,她在外没有分享的习惯,虽然在家里尤女士总是让她帮忙给其他几户人家送东西,但不会特地让她在学校给同学们分享什么,她太忙了,对林仰星在学校只有“好好学习”这一点要求。
没有东西分,她只能又干巴巴地说了一声谢谢,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干脆回过头,去看黎麦口中的漂亮女孩。
那个女生坐在祁牧野身边,很漂亮,一头秀丽顺滑的头发披散着,刘海上别着一枚米白色发夹,皮肤白皙细腻,吹弹可破,她笑得很温柔,在光下像一只翩飞的掐丝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