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哥,哥你真的没事吗?”
“怎么吐了,哎我中午就和你们说了野哥下午跑三千不能吃太多油腻的东西,你们非不信。”
……
众人像蜂群一样将祁牧野紧紧包围起来,有人拍背顺气、有人递水、有人在边上不知所措,干脆做一只只会喊“你没事吧”的聒噪蜜蜂。
“纸,你们谁有纸吗?”
张哲宇拍着祁牧野的背,又将别人送过来的水递到他嘴边,试图让他漱漱口。
周围的男生面面相觑,他们哪有带纸的习惯,就算平时打球的时候汗如雨下,那也是用衣服袖子一擦就完事。
也没人像祁牧野一样这么讲究,打球不仅带抽纸还带香味湿巾的。
也不知道祁牧野较着什么劲,和矿泉水过不去似的,宁愿去边上的水龙头冲水也不肯接他的水。
“放心吧你,没人喝过,都是刚开的,水龙头的水也不能直接喝啊!这时候就别跟个孔雀似的了,你吐了哥几个都没笑你的……”
张哲宇就非要拿着个矿泉水紧跟着祁牧野,在他身后像个老妈子一般絮絮叨叨。
“……滚啊。”
祁牧野最后冲了一把水,抬头的时候下巴上还挂着水珠,眼角有些泛红,明明眉眼压得那么紧,看上去却委屈得要命,像是刚哭过一番似的。
他试图从自己口袋中摸出手纸,但是手伸进去却摸了个空,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在上场之前把身上的东西几乎都交给林仰星保管了。
人不在,水中贵族百岁山没了、手纸没了、饭卡也没了……
他现在简直就像是被负心汉抛夫弃子还卷走一切财产的绝望落魄怨夫。
祁牧野想起来那个可笑的“递水理论”是谁传达给他的了。
就是面前这个朝着自己递水,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可恨篮球小子。
张哲宇:“行了不笑你了,能走吗?”
他还巴巴地举着那瓶水。
祁牧野:“……我讨厌你。”
张哲宇:?
——
从操场回到恒知楼要经过一段上坡,过量运动的后遗症在肌肉放松后的十分钟开始慢慢显现,双腿肌肉又像充气气球一般开始微微发酸发胀。
当他在心里埋怨了林仰星百八十遍,登上了最后一层阶梯,折过转角之后。
他终于见到了那个在他心中支离破碎的小青梅。
林仰星、黎麦、夏西语,还有几个他不认识的男生女生一起,排成一整列,齐刷刷地站在了教导处的门口。
几个人要么望天,要么盯着地板像是要在地上盯出一个洞来,反正就是不看教学楼外边,大概是觉得窘迫,不愿意与人对视。
那瓶百岁山还在窗口立着,仿佛也跟着她们罚站似的。
呵。
不给自己送水,结果扭头就去和别人鬼混。
祁牧野努力忽视了自己酸胀难受的腿,他手里拎着别人替他领来的男子组三千米的橙金色手写奖状,大摇大摆地从他们面前走过,临到了林仰星,他突然顿住,拿起了手中的奖状故作扇风。
“哟,还以为我眼瞎了呢,这是哪个小忙人啊,操场有地不坐,怎么搁外边站着呢?”
林仰星大概是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本来在教导处门口罚站就已经够丢人的了,结果自己没履约还被祁牧野抓了个正着……
哎,你们站着望地的那几个谁把地洞给盯穿了,让她好进去躲躲。
“你不要生气嘛,都可以解释……”
林仰星梗了一下,她很少对祁牧野示弱,平时在他面前当霸王当惯了,示弱的时候十分害臊。
祁牧野探着脑袋朝着教导处里面望了一眼,门没有关严实,露了一条门缝,只是从外边什么都看不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他抱着脑袋走了回来,假眉三道地在他们面前遛了三四圈,最后在林仰星面前站定,一手扶柱,斜斜地倚着。
“说说吧,好端端在场上坐着,就这么一会儿没看牢,怎么就被葛大仙抓了?”
葛大仙是他们南临一中的教导处主任,绰号是带了些玄学,但意外贴切,他对犯了事的人总是有莫名又精准的直觉,总能“巧妙”地撞见多个违纪现场,然后将人一网打尽。
“这事不怪林仰星,她和我们说了要等着给你送水,但是我们这不想着时间还早嘛,就发消息给林仰星让她帮我们送一下放在操场观众席里的书包。”
站在一旁的黎麦先出了声,主动帮林仰星解释。
“哦,然后呢?”
祁牧野抱着双臂,下意识像去拨弄一下自己的发带,但手摸到了额头,才想到那条发带已经因为皱得不成样子,早就被他随手丢到了路边的某个垃圾桶里。
他只能假装很忙地撩了一把刘海,换了个站立的姿势。
“结果送过来没多久,不知道怎么的葛大仙闻着味就找了进来,然后就这样了……”
黎麦示意了一下站在外面的一堆人,然后耸了耸肩。
“你们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只是在体育馆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打UNO而已,葛大仙非得说我们在聚众赌博。”
这句话是林仰星说的。
黎麦帮腔:“本来其实这事和林仰星没关系,她就是过来送个东西的,也没参与我们的牌局,葛大仙都要放她走了,结
果她跑上去和葛大仙说UNO是益智类桌游,不是赌博。”
“对呀,葛大仙非说牌都是一样的,结果把我也一起拉来了……”
林仰星跟着点了点头,抬头的时候撞上了祁牧野冷峭的视线,又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