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妈妈们总是围在一起聊着家长里短,聊娃难带老公难伺候,听得林仰星连连犯困。
尤梅和刘岚是高中校友,高中毕业之后刘岚继续升学深研;而尤梅因为家里负担不了高昂的学费,高中毕业之后就选择去闯荡世界。
学历并没有使她们之间产生隔阂,她们的友谊反而在过于的岁月中沉淀发酵,成了一口醇香的陈酒。
尤梅说自己在北宁已经找好了起步的地方,工厂很宽敞,原主因为着急转让变现,连里面的几台机器也一并低价留给了她。
只是现在唯一要担心的是现金流问题,她一方面要准备自己的新厂,另一方面还要处理手上的几个国外订单,在订单没有完成之前她手里并不宽裕。
但是总归一切都在向好的一面发展。
刘岚大多数时候含笑温柔地听着尤梅说话,林仰星也是。
尤梅在家与她交流的机会并不多,只有每次和朋友聚餐时,林仰星才有机会从别人口中又或者是尤梅口中拼凑出她母亲的过往点滴。
然后一个生动的、活泼甚至有些调皮的母
亲形象在林仰星眼里逐渐鲜活灵动起来。
“聊太多都忘记两个孩子了,是不是下学期就要分科了,读文还是读理,你们想好了吗?”
中场休息,刘岚喝了一口水,将视线转到两个孩子身上。
“都行。”
祁牧野满不在乎道。
林仰星觉得他之所以都行,大概在此之前也没有想过文理分班的事。
反正他有家庭给他的底气,可以随心所欲去选择自己喜欢的路,不需要在乎未来走什么方向,文理都无所谓,怎么轻松怎么来。
相比起祁牧野,林仰星需要考虑的东西更多。
“学理吧。”
刘岚点了点头。
“理科的话,未来会蛮辛苦的,是想好以后干什么工作了吗?”
“嗯……想学临床医学。”
虽然林仰星平时佛系得跟个卡皮巴拉似的,但她对自己的未来规划却非常清晰。
想学临床医学,想成为医生。既然病痛打败不了她,那就轮到她主动出击。
“当医生吗?很有志向啊。”
刘岚有些惊讶,她总觉得林仰星还是小时候那个经常因为生病而住院的小姑娘,可眨眼间已经这么大了,不免感慨。
祁牧野正在剥虾,林仰星吃不了海鲜,他就剥了自己吃。
“你小时候打个针都要哭,去抽血都要哄很久才肯,这条路很难走啊。”
“你都说了是小时候。”
林仰星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祁牧野,她坐在祁牧野的左侧,偏头就能看见他耳垂上的银钉。
自从上次发现只要夸了一下祁牧野,他的耳朵就会像膝跳反应一样瞬间泛红之后,林仰星就像找到了一个什么新鲜的声控玩具。
经过了几次测试,她发现这种反应会在自己凑近说话或者他恼羞成怒的时候更为剧烈,耳垂红得像是一株芍药花,娇艳欲滴。
“流一点血就哭的另有其人吧,可怜巴巴的。”
她假装抬手去够旁边的纸巾盒,收回手的时候极轻极轻地蹭了一下他挂在耳洞上的羽毛耳饰。
像在挠小狗下巴。
祁牧野:……
你看你看,耳朵又红了。
第31章
沮丧能不能意识到,他也有资格对她抱……
两家人吃完饭之后打算在商场逛逛当饭后消食。
也只有和尤梅在一起的时候林仰星会将步子迈得大一点,步频也提上来了,母女两个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祁牧野依旧两手枕在脑后,端着个架子,走起路来也吊儿郎当。
他和林仰星并肩走着,淮宁的秋季短暂到没有踪迹,几场雨一下,每家每户衣柜里的短袖都收了起来,换成了臃肿的大袄。
但祁牧野不,他在温度和风度之间坚定选择后者,穿着一件oversize的卫衣套装,里面空落落的,靠近安全通道的时候衣摆处会随着外面吹来的风而鼓起来,看着就冷,他却怡然自得。
“林仰星,下周有市篮球赛。”
“嗯,听说了。”
“我会上场。”
祁牧野瞥了一眼走在自己身边的女孩。
她手臂上挂着一条灰白格围巾,防风外套里面是一件浅蓝色的毛衣开衫,搭配上一条米白的裤子,整个人像一块软软糯糯的甜糕。
甜糕专心致志地踩着路面上的格子,闻言只是来了一句淡淡的“那你加油。”
祁牧野抽了抽鼻子,责怪今天的风怎么这么大,冻得他总有流鼻涕的冲动。
他说他要上场啊!
他继续微不做声地吸了下鼻子。
“你来看吗?就在体育馆”
林仰星抬头看了他一眼。
祁牧野比他高了一个头还有余,两个人并肩走的时候林仰星总要将脑袋仰得很高,这样才能看见他的脸。
“周几?”
“周五下午。”
“唔……”
林仰星觉得仰头太酸,那干脆就不看他了。
周五下午好像是没有什么安排,这周也不是她值日,抽空去看一场篮球赛似乎也……
“没空。”
哦,没空啊。
祁牧野满不在乎地翘起下巴,也不看林仰星了。
没空就算了,笑死,他其实也没那么想让林仰星来看自己打球,她闷闷的,又不像其他女孩子一样会这么热切地给自己加油,还会影响自己打球的状态,说不定结束了还会嫌弃他打球技术差……
“但我给你留了位置,来吧。”
祁牧野还是没忍住,看向了林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