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西语说:“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离开。”
林仰星看了一会儿她的眼睛,开了口。
“哦,我……我邻居,最近他们家里有点事不安宁,我出来避避。”
夏西语觑了一眼林仰星。
“你邻居有点事干嘛要你出来避避?”
“就是,我邻居吧……就,我最近在外面看见隔壁邻居家的丈夫,和另外一个女人走在一起,举止亲密,有点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和隔壁阿姨说这件事。”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个事件中的人物名字一一替换,顺便在心里给祁牧野道了个歉。
夏西语两手抱胸,闻言嗤了一声。
“当然要说啊,不仅要说,还要大声地说。”
“可是这样的话,万一隔壁家庭就此破裂了怎么办?那把这件事捅穿的我岂不是就是,千古罪人了?”
夏西语奇怪地看了一眼。
“什么千古罪人,要真有千古罪人也该是那废物爹吧,你在这担心上人家会不会家庭破裂了,那废物爹出轨的时候担心过自己家庭吗?”
“说的也是啊,但是……哎,怕邻居阿姨一时接受不了……他们的孩子怎么办呢?”
“那个阿姨,首先是她自己,然后才是孩子的妈妈、丈夫的妻子吧,这样把她蒙在鼓里对她非常不公平,要是枕边人出轨了,我还被瞒着,事后想想都犯恶心,怕她一时接受不了,就要纵容废物爹出轨吗?说好听点是为别人着想,但说难听点,就是为虎作伥。”
“不公平……吗?”
林仰星没有想过公平与否,她从小在林石海那边受到的教育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行事不可以过于偏激,要为大局考虑。
她从来没有意识到为大局考虑的背后是个体的失衡与委屈。
第39章
杂章
“野哥……我不想要爸爸了。”……
林仰星按照和尤梅的约定,在除夕的那个上午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打算搭乘最后一趟北宁往淮宁的大巴回家。
除夕当天只安排了一趟大巴批次,商铺大多也只开半天就关了门,大家都在忙碌,清早去菜市场买了新鲜鱼肉,紧锣密鼓地开始准备晚上的团圆饭。
“这几天真是麻烦叔叔阿姨了。”
林仰星从黎麦父亲的手中接过自己的行李,在客运总站和黎麦一家人道了别。
“怎么会,一点都不麻烦,下次还来玩啊。”
黎麦父亲关上后备箱,跟着母女两个人站在一块,北宁的风依旧喧嚣,他们一家人紧紧贴着,朝着林仰星挥手。
林仰星临时才起意想躲来北宁,直到到了黎麦家之后才后知后觉自己的临时起意对黎麦父母来说可能不算礼貌。
但好在黎麦一家都很热情。
黎麦说是因为自己天天在父母面前念叨这位南临大学霸的功劳,她念叨了整整一个学期,父母不知道有多稀罕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一听说林仰星要来都高兴坏了。
林仰星觉得黎麦一定夸大其词了,但确实对黎麦一家都心存感激。
不需要去思考自家那些破事儿,她难得过了一段安宁日子。
“路上小心啊仰星,回家了和麦麦说一声,让我们也放心!”
黎麦母亲最后叮嘱了一句,声音掺杂在呼啸的寒风中,却听得林仰星眼热。
她从前当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艳羡别人家庭的和睦亲密。
直到发车之时她再一次陷入怅惘。
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她需要打起精神,过好这最后一个团圆年。
只是天不遂她愿。
大巴摇摇晃晃,一路晃到了淮宁的客运南站,距离南临巷不远,林仰星下车之后先给黎麦发了个平安消息,又给尤梅女士发了一个大概到家的时间,然后将手塞进棉服口袋中,踱步往家走。
路上几乎已经没有人了,从客运总站出来的人也很少,连路上的行车也匆匆,栽着满车的年货,往老家赶。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林仰星将手缩在棉服袖子中,将手机摸了出来。
锁屏上只有黎麦给她的回复,她给林仰星发了一个爱心emoji,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尤梅还没有回复。
林仰星等红灯的间隙抱着手机看了一会儿,那个当0当1当3不如当(4)群的消息都滚了好几轮,还是没有尤梅的消息进来。
大概是在忙吧,除夕当天都这样。
林仰星没有多想,在红灯变绿之前将手揣回了兜里,往南临巷的方向温温吞吞地走。
南临巷的巷口难得冷清,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雷打不动的小卖部都关了门,香樟依旧,雀鸟无影。
好像南临巷的所有人都在一瞬之间蒸
发了一般。
就是放在往年也没有如此冷清过。
风声呜咽,往巷子深处走,林仰星终于听见了隐约的人声。
“真是过分啊……做出这种事……大过年的……”
“就是啊……好好的年都过不安生……”
林仰星快走两步,人声听得更为清楚了,好像一群人凑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着些什么。
知道她拐过弯,这才看见人声的根源挤在一起,像蘑菇一样,从她家那栋楼长了出来。
干什么了?
林仰星无端心慌,她拿出手机,点开了自己和章
招秋他们的那个群。
上一次看手机的时候他们还在聊着过年帮忙干活累得腰都要断了,而从十来分钟前开始,一切音讯好像都被切断了,99+的群聊戛然而止,无人出声。
幺星:【我们这儿出什么事情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