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阮冉回过味来,像是狡辩地说:“我们可不一定会结婚,万一分开了,你买房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温默已经擦好药将药箱放回房间了,他去洗了手出来,听到这话,他煞有其事地说:“那看来是我对你还不够好,你都想跟我分开了。”
这人真会曲解意思。
“我是说我们都还没一起生活过,怎么知道适不适合过日子,结婚可不像谈恋爱,那是要有柴米油盐的。”
“年纪轻轻的,还挺懂。”温默笑着说。
阮冉反驳:“我已经不小了。”
温默走到沙发边,俯身,一手撑在沙发上,他注视着阮冉,柔声说:“确实不小了,都已经二十五了。”
温默抬眼,看了下墙上挂着的时钟,11:36。
温默忽然起身,往厨房走去,阮冉不明所以,问他要拿什么,温默没说话,不一会儿,他从厨房端出那个已经切开却没吃一口的生日蛋糕。
阮冉一下愣住了,她也看向了墙上的钟。
“还没吃生日蛋糕呢。”温默捧着蛋糕走过来,在阮冉身侧坐下,他将蛋糕递到阮冉面前,弯唇,“还没到十二点,还来得及。”
折腾了一晚上,阮冉都差点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本来她应该是在这天和温默一起庆祝她到来的二十五岁的。
但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阮冉用叉子挖下一口蛋糕吃进嘴里,淡淡的甜味和奶香味,是她喜欢的口感,里面夹了芋泥和芒果,清爽又不黏腻。
“好吃哎!”阮冉又挖了一勺,这次是递到温默嘴边,“你尝尝,不甜,很好吃。”
温默吃下,对上阮冉期待的目光,他笑着点头,“嗯,好吃。”
“你眼光真不错,挑蛋糕的水平跟挑花一样高。”
阮冉的情绪价值提供得满满的,饶是温默这种平时不爱吃甜食的都一勺一勺吃了好几口。
两人就这样你一勺我一勺地分完了蛋糕,吃完蛋糕的那一刻,距离十二点还有两分钟。
“冉冉,生日快乐。”
温默将阮冉搂入怀中,“希望你未来的每一天,都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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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默家有两个房间,但因为长期不来客人,所以次卧一直是空着的,里面没怎么打扫,临时来换床单被套估计会弄到很晚,所以温默就让阮冉睡了自己房间,自己则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说完晚安半小时后,房间门忽然被悄悄打开,温默还没睡着,听见动静,看了过来。
阮冉站在门口,扒着门,有些为难又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认床,有点睡不着。”
温默坐起来,思索片刻,来了句:“那我,现在送你回去?”
阮冉:“……”
阮冉是有些认床,但这不是她失眠的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她第一次在陌生的坏境睡觉,有些害怕,又因为今晚发生的事心里乱得很,就更睡不着了。
她这样说,其实是想温默说自己进来陪她的,可这人却说什么送她回家,大半夜的,谁想回家啊。
阮冉一脸哀怨,瞪着他不说话,温默笑着起身,拿起沙发上的被子,如阮冉所愿地问出那一句:“那我进来陪你?”
果然,这只披着羊皮的狼。
温默回了房间,一米八的床上,两人盖着自己的被子各睡一边,既亲密又保持了距离,这对阮冉来说是好事,对温默更加。
阮冉侧过身,面向温默,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看上去一点都没有要睡觉的样子。
温默伸出手,“过来。”
阮冉立刻凑过去,枕到温默的手臂上,被他连人带被一块抱了过去。
温默搂着她,问出自己今晚一直想问的话。
“你有心事?”
阮冉抬眼。
阮冉从不是个能藏得住事的人,她心里的所有情绪都能表露在面上来,从知道孟长乐要轻生开始,她就表现得很不对劲,而在救孟长乐时说的那番话,让温默就开始察觉到阮冉可能以前经历过什么。
或许,是和今天同样的情况。
时隔几年的重逢已经让温默感觉到阮冉的性格与以前有一些不同,虽然随着岁数的增长性格是会改变,但阮冉的这种改变,一定是经历过某些事情才会有的。
埋藏在阮冉心中的秘密,除了曾经的知情人温知许,她没有告诉过其他人,包括郑蔚谢启安,还有她的父母。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情,或许她会瞒一辈子,连温默都不告诉。可是每当她闭上眼睛,当年的画面就会重新出现在她面前,久久不能消散。
“温默。”
“嗯?”
“其实,我做错过一件事,导致了一个很严重的后果。”
阮冉顿了顿,闭了下眼,似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说:“我...害死过一个人。”
温默其实猜到了阮冉经历过身边的人轻生的事情,但他以为,她是没救下对方,但没想到,她会说是她害死了人。
尘封许久的记忆在二十五岁的第二天终于重新开启。
“我上大学的时候,其实还有一个玩得很好的朋友,她叫夏夏,这是她的本名,也是一个我觉得很好听的名字。那时候我和她无话不谈,甚至一度比跟温知许玩得还好,我毫不设防地告诉了她我所有的秘密,给她欣赏我的绘画作业,还给她画肖像画,我觉得自己真幸运,能在陌生的城市交到一个这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