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循序渐进的那套歪理。”
……怎么会是歪理。
但不提就不提吧。
黑棕的眼珠微转,许桉意轻声道:“这是外面,会有人经过的。”
朗朗乾坤,这样不好,搬出来这个试图唤起程赫东平常的理智和沉稳,但这人显然很会曲解她的意思。
程赫东不带一丝犹豫:“那回小院。”
说完也不给她许桉意机会,两家本来离得就近,大步流星很快就回了“云端”。
程赫东顺带着还关上了小院的门,不知道的以为他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虽然白日那什么接吻也的确有点儿见不得人吧,毕竟是村里,没那么开放。
“还有理由要说吗?”
程赫东把人压进怀里,故作“好心”地问了一嘴。
如果说在一起之前的程赫东是个沉睡的狮子,敛着锋芒;那么此刻许桉意眼前的程赫东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尾巴狼,还是眼睛发亮急不可耐的那类。
盘在腰间的力道太重,她丝毫没地方可退,面前人的压迫感太强,她猛地对于接下来的接触开始紧张起来,心跳冲撞,眼眶也泛起来湿润。
“能提个请求吗……”许桉意敛着嗓子,轻声道。
“什么?”
程赫东的嗓子像是被砂纸磨了似的喑哑不堪。
“可以轻点吗?”
毕竟他是那种亲脸都能把她脸嘬红的人。
话音一落,程赫东答也不答,垂着脑袋狠厉地压了下来。
双唇接触间,许桉意整个人跟过电似的,一动不动。
呼吸交互,急促灼热,所有的感觉全都堆积在唇上,荷尔蒙在周身肆无忌惮地蔓延,程赫东仿佛在疯狂掠夺她的空气,许桉意抵在胸前的手逐渐泛软,开始微微喘息。
交缠间,她的唇忽地一刺痛,黏黏糊糊的声音从唇齿间缓慢流出。
程赫东喘声道:“请求驳回。”
……好不讲理。
不知道过了得有几分钟,这场单向掠夺双向感受的吻才算结束。
许桉意脸蛋红得看不出原来的白皙,眼睛水光潋滟,一看就是被亲得狠了。反观程赫东除了胸腔起伏呼吸节奏乱了些,脸上完全看不出失控,特不公平。
坐在凳子上缓神良久,许桉意皱了皱眉,看着一脸舒爽的人,问:“你这样谈恋爱是正常的吗?”
“我怎么谈?”程赫东一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
佯装恶狠狠的语调响起:“满脑子动手动脚的念头!”
程赫东闻声忽然笑了,诡辩道:“说明我对你同样有着生理性喜欢。”
许桉意不说话了,因为好像也没错,生理性告白是这个世界上最直接的告白。
须臾后,她又缓缓抬着眼皮,羞涩地好奇:“那心理性喜欢呢。”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钟阿奶说她早就看出来了程赫东对自己不一般,可是那是什么时候呢,她察觉得好像很晚。
许桉意试图为自己的后知后觉寻个明白答案,也想找到这段感情最开始破土的那个时刻。
“可能是第一次见面。”程赫东曾经扪心自问过这个问题,找到了模糊的答案,但总归觉得都不确切。
许桉意闻声愣了下,脸上涌现出错愕:“怎么是第一次见面。”
脑海里回想起来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许桉意自觉火车站出站口相见的场景完全不符合一见钟情的浪漫,而且那时候的自己应该很颓。
程赫东口中的第一次是在带她回“云端”路上车里的第一次动心,但他并不打算告诉他,眼神涌动,张唇缓声:
“说明我喜欢你这件事或许早在第一次见面就已经注定了。”
缘分是很妙不可言的,所谓的日久生情,只不过是后来在“云端”与她相处的时光里,他变得更加喜欢她,更加爱她。
许桉意凝视着程赫东的脸,试图从他脸上看出开玩笑的痕迹,但未果。
她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下,头一次深深刻刻地感受到在感情面前,他是个妥妥的“唯心论者”。
“你呢。”程赫东云淡风轻。
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程赫东的呢。
许桉意好像也说不清楚,因为她察觉到在对他有特殊情感之前她就喜欢上他了,追溯以往,可能在很多时候动心而不自知。
犹豫了片刻,她眼神发亮,笑着道:“在无数个跟你相处的鲜活瞬间。”
程赫东被这句话取悦到,唇角的肌肉轻微颤动:“这么会说话。”
“没有你会。”许桉意故作谦虚。
下午,程赫东开车,带着许桉意去镇上剪头发。
镇上的理发店就那么几家,许桉意也没什么高要求,顶多就是稍微剪短一点,索性随意找了一家。
理发师看上去是中年的当地女性,说话带口音,沟通的时候一直说好,结果一剪刀下去,许桉意原本到腰的头发愣是短了锁骨下一点,黑色的亮发散了一地。
当时就给她心疼得不行,绷着张脸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剪都剪了,也没办法补救。
剪了十多分钟,算是剪完了,许桉意感觉都不大认识镜子里的自己了。
中分到锁骨的黑发,v型发尾往内微卷,额前的碎发到颌骨处,衬得脸型更加流畅。
理发师技术还算过关,但这跟自己的想法完全不一样,她从来没剪过这么短的,就连读高中时的马尾都没这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