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那么能给我看一下吗?”
“第一本已经给你了。”织田作一点也不意外太宰会再问他这个问题,或许在他心里,拥有一颗聪明脑袋的太宰偶尔健忘很正常。
红发青年语气依然平直,但却令人感受到了期期艾艾:“感觉怎么样?虽然拿到了新人赏,但我还是很没有把握,毕竟我没有学过什么技巧。”
“织田作,写作是最不需要技巧的东西了,足够的感情能弥补技巧的不足,虽然我还没看过,但如果是怀抱‘杀人就不能写小说’信念的织田作来写的话,一定是一部佳作吧。”
“织田作,你这里还留着一本吧?给我看一下。”
“唔,在茶几的抽屉里。”
抽屉里没有杂物,边上放着几只毛绒公仔,摆放在正中央的薄薄的一本红色的册子右下角署名了织田作之助,整本书的封面已经被灰尘变得灰扑扑的。
这么重要的东西两个保护袋都没有,就这么空荡荡的放着吗?不愧是织田作。
由于获得新人赏的是一篇几万字的短片小说,为了好出版,编辑由让织田作多写了几篇出来,合订成一本小说集。
就是获得新人赏的作品,讲述一对夫妻专门在夜间营业拉面店时遇到的一些人与事。
多是人际烦恼与事业窘状,虽然平淡,但胜在别出心裁情感真挚。
太宰不明白新人赏的选拔标准,但既然织田作能得奖也说明自己的这位友人是有足够的实力的。
“我已经能看到织田作你在文坛的光辉未来了。”看完第1篇,太宰双眼亮晶晶地望着收拾餐桌的织田作之助。
后者难得感到些微不自然地抓了下后脑,谦虚说道:“比我厉害的人还有很多......”
一道清脆的突如其来的门铃夺走了织田做的注意力,他将盘子放到水槽后去开门。
依然穿着正装的坂口安吾一脸疲倦地走进来。
太宰咧出一个笑:“安吾看上去要猝死了。”
坂口安吾暗暗翻了个白眼,但看着太宰笑眯眯的样子,绷紧的头皮一下子就放松了。
“但愿我还能活到退休的那天吧。”都躺床上了,结果临时来一堆工作,坂口安吾只能痛苦地坐到电脑前,这一加班又是整个通宵。
他看了一眼挂钟,距离自己即将前往的现场还有半小时。
“在这里待得这么样?”
“超级好。”太宰直直看向坐到对面的坂口安吾,视线扫过公文包,“安吾还有工作吧?这个时候还要来找我,不会觉得麻烦么?”
“不来找你才会出大问题。”
“所以是为了让同位体回来。”
“......有这个原因,但不是全部。”坂口安吾正经道,“我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什么,虽然只看到一点异世界的片段,但既然跨越了那么多世界来到这里,我猜你是在寻找什么,主要对我们的世界没有危险,我很乐意搭把手。”
“……”
这话听起来像是完完全全将,自己放在放在东道主的立场,就仿佛太宰之于他们是一个纯粹的外人——虽然事实如此,但未免太过伤人。
太宰不会在意这中事情,但坂口安吾觉得有解释的必要。
织田作之助将脏餐具抛在一边,脸上维持着似乎永远也不会出现太大波动的平静表情,在坂口安吾和太宰之间选了半天,最后坐到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去了。
察觉到坂口安吾欲言又止的视线,多年的好友默契让他很清楚的察觉到其中的意思,于是他向眼镜青年投过去一个放心的视线,说道:“我没有问题。”
坂口安吾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猜测娓娓道来。
“至于为什么觉得太宰你需要帮助......”
他目光复杂地看向听完他推理后眼睛微圆的太宰。
“因为太宰你是真的——”
想死。
每一次自杀都是认真的,充满对死亡的向往。
如果有一天太宰真的自杀成功,悲伤之余,他和织田作也会为其感到高兴。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你终于逃离这混浊的世界了。
就是这样渴求死亡的一个家伙,除了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而不断穿越时空之外,他想不到别的理由。
他的话被打断了。
坂口安吾怔住,他看到太宰的双眼弯出一点弧度,瞳色仿佛深不见底的眼中并无笑意,反而暗含警告。
坂口安吾下意识噤声,他听到太宰对他说:
“帮我找到一个人。”
“一个行踪不定的少女。拜托你了哦,安吾。”
——
“所以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啊!!?”
早上才说过的信誓旦旦的承诺在身后之人提着电锯穷追不舍的追赶下碎成一地粉末。
和他几乎称得上肩并肩逃跑的太宰熟练的换气,然后超级不负责任地对他这个身体素质堪忧的社畜说道:“啊,这个我以为你猜出来了,所以就没说呢?说到底还是要怪安吾啦,毕竟谁叫你什么都不问。”
“哈?这种事情就算想破头我都不会猜到的!”
事情要从早上和太宰说开后谈起。
彼时的太宰完全放下原本还存在的一些顾虑,与他们的相处变得相当自然起来——就像三个人还在港口黑手党的时候。
但坂口安吾心里却始终有种不祥的预感,直到他和织田作之助都要去工作的时候,暂时不知道把这个世界的同位体弄到哪里去了,但显然暂时取代对方的太宰,死活也不肯去侦探社。
“去了绝对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太宰苦兮兮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