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老奴照常伺候二殿下起床，然后又伺候二殿下用膳。早膳之后，老奴就陪着二殿下念书，当时桑家的小小姐也是在的，两个孩子都学得很认真。但是课上到一半，二殿下就突然说肚子疼，毒性来得很快，老奴叫来太医的时候，二殿下已经疼得不行了。后来太医说，这是中了毒，也知道是下了什么毒，但是这解药熬了吃下去，二殿下毒是解了，却开始发烧，一直也不见好……”
奶娘很疼爱凤司绵，但到底是年纪大了，也没什么头绪。凤司音听完便又看向了太医院这边，“当时是谁给绵绵诊治的？具体说说。”
太医院正站了出来，答道：“二殿下的身体，臣等不敢马虎，是臣先把了脉，再是其他几个太医一起再次确认的。臣和刘太医都觉得，二殿下是中的狼毒草的毒，这是一种很常见的毒草，我们便马上对症开了解毒的药方给二殿下服用了。只是二殿下年纪小，这种毒物的解药也很烈性，是臣等无能，没有控制好药量，这才让二殿下一直发烧昏迷着。”
凤司音有些奇怪，有人要害她家的人，为什么要选择这种常见的毒草？“毒草有发现在什么地方吗？”
“是被下在了二殿下的早膳里。不是直接用的狼毒草，而是提取的毒液或者磨成了毒粉用在里头了。我们在二殿下吃剩的早膳中验出了毒，但是并没有看到毒草的痕迹。”
“绵绵的饮食，除了奶娘，都有哪些人会接触到？”如果是在吃食上，那么找到人应该并不难。
“除了御膳房的人，还有专门负责给绵绵传菜的宫女。当天所有和餐食有接触的人，都已经临时关押起来了，臣不敢擅专，所以立马让人去请陛下回来了。臣没有照顾好二殿下，还请陛下降罪。”
凤若婷原先还是站着的，说话这话也跪了下去，这件事她自知也难辞其咎。
凤司音心里自然有怨气，可也知道这不是凤若婷的责任，她只不过是让凤若婷代理监国，甚至没有提过要照看绵绵的事。“堂姐不必如此，谁也没有料到有人会在宫里下毒。以后饮食上，大家再谨慎一些便是。先说说正事，关押起来的人员有多少？”
“当天轮值的人都关起来了。”因为凤司音不在，宫里也清闲很多，所以凤司音走之前给宫人们安排了轮值，每个人都能轮上休息。当天御膳房轮值的有六人，还有负责传菜的一个，都已经关了起来。
但是凤司音怎么都不觉得会这么草率，谁下毒会这么随便？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不就是自己送上去被抓吗？“未必一定就是当天轮值的人做的。宫里人多嘴杂，虽说御膳房外人不能随意进，但是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是这毒一开始就在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任何人都可能混进御膳房做手脚。”
凤司音甚至不觉得是御膳房的人做的，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蠢了，御膳房总共都不过九人，再加上有人轮休，那被发现的可能性实在是太高了，所以其他人混进御膳房下毒的可能性反而更高。
“那几个关押的人也一起带过来，所有人挨个说一说，自己前一天到早膳结束前都做了什么，不得有任何隐瞒。你们相互之间也可以检举揭发，若是检举有功的，孤也会给你们奖赏。”
让所有人都说一遍自己做了什么，或许就会有些蛛丝马迹了。
凤若婷在一旁做记录，按照凤司音的要求，把每个人所说的话都一一记录下来。
本来以为凤司音会在问完话之后趁热打铁，结果她却不再追问了。“今天说了什么，大家都好好记住了，回去也想想有什么遗漏的事情没有说的，要补充也还来得及。”
所有人都放回去了，凤若婷不理解，这就不管了？
还没等凤若婷问，凤司音就自己解释了。“这些口供你收着，过一个时辰，安排人再去问他们一遍，依旧需要原封不动的记录他们说的话，问完了再来见我。”
第78章 追查
凤若婷不知道凤司音这办法是什么意图， 但还是照着做了，等晚上问完了一轮，就赶紧把记录的口供拿给凤司音去看。
凤司音拿着两份口供去比对， 很快就挑出了一些。“这几个人，再去问一遍。还是一样的问题，依旧需要记录。”
哪怕再不明白， 凤若婷这会儿也能猜到一个大概了， 这样反复的询问下， 一定是有什么玄机在的。
“绵绵怎么样了？”凤若婷一直在替凤司音追查真相， 但是比起抓到人，她更在意凤司绵的情况。
凤司音脑海里浮现出妹妹的脸，不由叹了口气：“中间醒过一次， 见到我就哭着要抱， 没一会儿又昏睡过去了。”
其实凤司绵已经在退热了，只是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凤若婷还要去追查下毒的人，她这么老实的性格， 怕是知道了实情容易露出端倪。
或许引蛇出洞也是一个办法，但是凤司音不会用妹妹做诱饵。一旦没有控制好， 就是对孩子的二次伤害。
前段时间因为海城的崛起给凤司音带来的欣喜早已经荡然无存， 她想起了曾经凤若素和自己说的话， 还有自己查到的一些东西。有人在凤稚国皇室捣鬼， 这么多年凤稚国皇室中人的早衰是有迹可循的。这个问题若是不能解决， 哪怕凤稚国真的能重新富有起来， 也是埋着一个巨大的定时炸弹。
而这次凤司绵的中毒， 凤司音不确定这到底是这数百年来的阴谋的一环， 还是谁针对自己冲着自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