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接受!”
燕雪舟双眼赤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深海一般的眸中掀起阴郁的漩涡。
他探身过来的瞬间,梁冰本能地后退,却被他扼住脖子,一把拉到身前。
他的手凉得像是一块寒冰,虎口卡在她细弱的脖颈两侧,仿佛一用力就能轻易拧断,取她性命。
梁冰没动,仰着脸望进他蒙着一层阴霾的眼底。
她早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心理准备,任谁被欺骗这么久都不可能轻易翻篇儿的,恐怕连窝囊废都无法忍受,更不用说燕雪舟这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
灯影朦胧,昏黄幽暗。
目光交汇处的情绪难分难解,下一秒,他的唇就倾覆而下,濡湿而柔韧的舌头抵进来,和她的搅缠在一起,三两下便唤醒了她身体的欲望。
他的吻热烈得像是火焰,眼睛里却像是有冰凌。
完全不同于以往那样缠绵柔软的玩儿法,更像是在肆意掠夺的厮杀,明显带上了蛮横粗暴,或者说在确认她的身体还会对他有反应,他还拥有绝对的占有权。
他的手指渐渐收拢,她的唇被封住,湿软灵巧的舌无孔不入,不断推进,让她呼吸变得愈加困难起来,几近窒息。
痛和欲并驾齐驱,一同高涨。
舌尖深入到喉间,一股电击般的酥麻直冲天灵盖,连头皮都像是在跳动,梁冰以为自己会受不了,齿间却发出了一声矫柔而暧昧的低声,颤栗感一刻不停如影随形,她发觉股间的湿润,颤抖着攥紧手指,羞耻地闭上眼睛。
他却松开了她,“怕什么?”
他冷笑,“当初不是你主动勾引我的吗?”
梁冰臊得浑身都不自在,她眼眶泛红,开口一腔哽咽,“我……没有,一开始是你误会了。”
她的委屈像一柄软剑捅进了他的心口,痛得他心脏皱缩,他怒道:“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顺水推舟?哄我,骗我,利用我,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也要达成目的。”
梁冰眸子里聚集起水汽,他的脸沦陷于一团迷幻的逆光里,面目轮廓变得模糊不清。
她无法否认,只剩没什么底气的反问:“你非要这么想吗?”
燕雪舟杀气冲天,“那你要我怎么想?”他的掌心贴按在她的左胸,隔着单薄的衣衫,她皮肤的滚烫和略快的心跳清晰传来,“你敢扪心自问,说一句你对我的感情都是真的吗?”
梁冰语塞,无言垂下头。
她的缄默不语让燕雪舟更加愤怒,他恨这一切都是假的,恨她为什么不是因为喜欢他而对他好,更恨自己第一次动心动情得到的却是欺骗。
他被恨冲昏了头,咄咄逼人试图找寻一丝莫须有的可能性,却忘了最理性的做法是不再深究,及时止损。扒开越深,伤得越深。
燕雪舟右手扣在她的下巴,强迫她正视他,“梁冰,把我当狗耍的时候,很得意吧?”
沉痛在他眼底蔓延肆虐,呈火烧燎原之势,“你想过怎么收场吗?”
“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他咬紧后槽牙,自问自答,“你没有,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
他瞳孔深处倒映出她的苍白和狼狈,他亢奋偏颇地一句接着一句发问,字字羞辱,到底是在折磨谁?
或许是梁冰潜意识里的逃避思想作祟,又或许是觉得他正在气头上,再吵下去不过是两败俱伤,加上郑蔚说他身体不舒服——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劝,“我们改天再谈吧,好不好?”
可这不过是让他本就敏感的神经更加绷紧,“改天?这么着急离开我吗?”
他低低闷笑,“现在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可以像丢掉一块破抹布一样把我扔了,对吗?”
“不是的——”梁冰凝视着他,她深知现在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不说什么不做什么更是错,她下定决心一般,诚意十足地说:“我知道我不该骗你,我想解释,可你那么聪明,早就把来龙去脉弄清楚了,我想向你道歉,你又不肯接受,我……”
她还能怎么办?她没有其他方式弥补,最后叹口气说:“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燕雪舟怔愣了片刻,强忍住濒临爆发的暴戾,嗤笑问:“你指的是哪方面?”
梁冰还有些迟钝:“啊?”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他冷嘲地扯了下唇角,伸出手指腹在她眼角的伤痕流连不去,“梁冰,我们之间只有欲望和交换吗,还是你觉得……你只是我的泄欲工具?”
“不……”梁冰出于本能否认着,他眼中的煞气让她不由得向后撤了下,下一秒,却被他从地毯上拖起来,拉到了腿上。在她错愕的瞠目结舌中,他的牙齿咬住了她的唇。
梁冰的瞳孔猛缩,硬是忍下了他的噬磨,血丝在唇齿之间蔓延开,咸腥的铁锈味充斥着口腔,她的下唇疼得直哆嗦,小臂迅速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那就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话音刚落,他就把她的双手举高过头顶,翻身抵在了墙上,整个人压了过来。
他的脸贴近她颈侧的瞬间,一股灼热直冲梁冰耳廓,熟悉的颤栗感降临,她只觉半边身子酥麻,各种生理反应接踵而至。
梁冰骨头发麻,浑浑噩噩望着飘荡的纱帘,没有推拒,没有抵抗,她丢盔弃甲,全盘接受他的进攻。
当然,也没有任何回应。
他的手从衣服下摆伸进来,指腹反复逗弄着她胸前的两点圆润,揉捏搓捻,亵玩之下,她很快感受到凸起和坚挺,五脏六腑都缩紧,变成一堆混沌不堪的软肉,闷钝的涩痛和诡异的快感交杂在一起,他蓬勃而急促的跳动紧贴着她的小腹,手指捏着她两腮,眸光直直看进她的眼底,仿佛在嘲弄她的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