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宿笑:“没错,我是个很贪心的坏人,你就让让我吧。”
薛知恩:“……”
薛知恩抱紧他的脖子:“你的裤子怎么湿了?”
没见过有人淋雨只淋下半身,他是倒立着走过来的吗?
齐宿笑哈哈:“我去湖里给你抓鱼了。”
薛知恩头闷在他后颈,顺着他的胡话问:“抓到了吗?”
齐宿笑意不减:“我太笨了,一条都没抓到,你会嫌弃我吗?”
薛知恩凉凉嗤他:“你抓到了,我也会嫌弃你。”
“哈哈哈——”齐宿开心地笑了,“谢谢你愿意嫌弃我~”
薛知恩:“你好烦。”
下去的路有点长,齐宿有些不敢想她是怎么自己走上来的,行到半道,齐宿忽然轻声唤她:“知恩?”
薛知恩:“说。”
齐宿问:“你为什么不去公园的人工湖呢?”
明明那里最近最快,也不用这样爬高爬低浪费时间。
过了有一会儿,薛知恩才瓮声瓮气地回答——
“因为那是个好地方。”
第95章 请不要再故意推开我
听到这句轻飘飘的回答,齐宿的心尖像被什么狠狠打了一下极重地颤了颤。
他看着向下的蜿蜒小道,强忍鼻尖酸涩,抿紧了发抖的唇,用力眨掉眼睛里那层迅速覆上来的模糊。
薛知恩抱着他的脖颈,能感受到他身躯的细颤:“你在哭吗?”
“没有……”齐宿努力笑着掩饰语调里的哽咽,“沙子吹进眼睛了。”
“骗子。”
刚才根本没有刮风。
“……”
齐宿将薛知恩背到车上,扯过毯子把人裹得严严实实,调高车载空调温度,一气呵成。
“知恩乖乖等一会儿,我们马上回家。”
他轻轻关上后座车门,给老两口深深鞠了一躬,再也忍不住喉咙里的哭腔。
“谢谢二位,谢谢……”
大爷大娘赶紧扶住他有些站不稳的高大身躯,面露心疼:“哎呀,你这是做什么啊,快起来。”
齐宿像个无助的孩子,站在两位长辈面前泣不成声:“如果她今天出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谢谢你们,真的谢谢……”
他就差给二老跪下磕头感谢了,两人疼惜地对他又是递纸又是拍背摸头哄着他:“没事没事,人没事就好,用不着谢,就算不是我们换了别人也不会放着不管,来擤擤鼻涕。”
张大爷接话:“是啊,你瞅瞅多大点事,小宿,快别哭了……”
“孩子心里难受愿意哭多哭会儿呗。”王大娘啧他。
“我怕孩子哭脱水了。”
“保温杯里还有水吗?给孩子倒上。”
张大爷摇摇大水杯:“还有还有。”
齐宿刚被塞了热茶,就听王大娘说:“对了,先回去让闺女把湿衣服换了,你也是别顶着这湿裤子……”
齐宿一饮而尽,拿着纸抹掉泪和鼻涕,又鞠一躬,转身上车:“大娘我们先回去了,今天真的太感谢了,改天我会登门郑重道谢。”
话落,车便亮起前灯驶上马路。
“哎,这就走了?”张大爷忧心,“他单手开车能行吗?”
“他不只能单手开车,他还能单手飙车。”陈奉孝幽幽地从后面凑上来。
“……”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显然都没想到一向守法乖巧的齐家小子这么猛。
“咱们也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王大娘拿着那根沾着泥水的手杖,跟她老伴说,“小闺女的东西也落我这儿了,我洗干净明天给她送过去。”
“那我回去给你找刷子,这些小物件你总找不着。”
“行。”
“奉孝,快上车,你爸妈最近怎么样?”王大娘想起被齐宿丢下的陈奉孝。
陈奉孝系安全带:“还是老样子,吵吵闹闹。”
“你也该回去看看了,他们也是为你好。”
“您二老就别唠叨我了。”
“不唠叨不唠叨,你吃饭没?大娘车上有饼干,垫垫肚。”
陈奉孝才想起这着急忙慌的一天除了早上那一口面包,他啥也没吃,没推辞:“那我就不客气了。”
“都是一家人客气啥,”王大娘往外翻小零食,“来这儿还有。”
他们那几栋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普遍都亲近,蹭饭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特别是王大娘没啥别的爱好,就喜欢研究做菜和投喂小孩,经常把他们喂的圆滚滚的。
陈奉孝嚼着香葱小饼干,看前面的老两口,暗戳戳询问:“那谁没对您俩动手吧?”
“谁?”王大娘回头,“你说谁?”
“就602……”
“人小姑娘好得很啊,怎么会动手?”
“就是,”开车的张大爷帮腔,“奉孝,话可不要乱说。”
陈奉孝剩下的半句‘她精神不太稳定’被二老怼了回去,默默嚼着小饼干,心想,是不是乱说齐宿应该最清楚。
此时稳稳行驶在道路上的保时捷内,薛知恩透过后视镜看了他好久好久。
齐宿察觉到她在看,没出声,把空调温度又调高了些说:“知恩,冷的话,先把里面的衣服脱下来吧。”
薛知恩一动不动。
这在齐宿意料之内,他只加快了开车的速度。
又过了很久,才听到后座的女声低低传来:“你哭了。”
这次是肯定句。
齐宿握方向盘的手捏紧,他撇了下脸,尽量不让后视镜照到他红通通的眼眶。
“你为什么不承认?”薛知恩的视线追着他。
齐宿:“……”
“你在生气。”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