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不是薛家的亲生女儿,陆筝那个老女人恨你妈抢了她老公,她知道你喜欢我,死都不愿意让你跟你妈顺心。”
陆筝这人眼高于顶,她谁也看不上,为什么选择他,不是因为他家世多好。
只是因为他家世相当,还有能压云姿女儿一头而已。
他没心情再继续演戏。
“正好,我可以借机利用你接近难以靠近的薛家大小姐,懂了吗?你只有那么一点利用价值!”
“……”云薇儿的声音突然止住。
崔商身上的伤口开始发疼:“听懂了,就滚,你这没用的残废!”
“……”
云薇儿确实听懂了。
她发现有什么错了。
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
从上一辈就错了。
可,她无力回天。
没有谁,能回天。
大家只一个结局。
那就是……
“哈哈哈哈哈哈,”云薇儿止不住笑,她抓起床头的心电图机,“没关系的,崔商哥哥,你不喜欢薇儿没关系,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你想干什么?我不是让你滚吗?!”
“你忘了吗?崔商哥哥,薇儿的腿是因为你没了。”
“那是你自己倒霉,办事不利索,跟我有什么关系?!”
“哥哥这样说薇儿要生气了,”云薇儿好脾气道,“但是也没关系,她不会原谅你,我会永远原谅你。”
崔商只想让这神经病赶紧滚。
“只要你,”云薇儿娇笑着举起心电图仪,“跟我一起变成‘没用的残废’,”奋力砸下,“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咚——’
“啊——”
生活中,有很多东西随时可以变成凶器,即便是随身携带的手机,一根鞋带,或是病房里的各种仪器。
请务必,小心疯子。
薛知恩站在门口靠着门板,聆听‘好戏’。
她精心选的,最边上的病房,隔音好,露不出去。
一个刚从手术室出来吊着半条命,一个半瘫的残疾,精神掉入悬崖。
他们互相残杀。
惨有各自的惨,恨有各自的恨。
薛知恩像斗蛐蛐的人恶劣地在外欣赏。
畸形的三角形破裂。
只剩一条原本该存在的、扭扭曲曲的两点一线。
云薇儿能为爱毫不犹豫地害人犯罪,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崔商跟她是同类人。
其实他俩绝配。
这就是‘爱’吗?
让他惨叫,让他残疾,让他去死的爱。
薛知恩看到了跟恶臭污水适配的‘爱’。
她想笑。
笑不出。
她想哭。
怎么哭?
她不会。
她站在原地,茫然又无措。
“知恩……”
男人轻柔温暖的声音淌进耳膜。
闻声,薛知恩猛地转头,县区医院病房走廊的尽头是没有灯的。
在齐宿的方向来看,她站在阴翳里,持着枪,满眼阴鸷的沉。
像黑夜索命的死神。
但在齐宿看来,是警惕抬头竖起耳朵的黑色小猫咪。
他搓搓手指,窘迫的男人没有讨好小猫咪用的猫条。
无趣的居家好男人也只会问:“你有没有吃晚饭啊?”
“今天下雨了,你的腿需不需要我帮你按一按?”
好男人也会抱怨:“医院的饭菜不好吃,我觉得你肯定也没吃。”
小猫咪的嘴巴很叼。
他跟变魔术一样:“铛铛铛!”从背后拿出一个饭盒,笑嘻嘻说——
“齐女士给我送了饭,要不要一起吃?还热乎着呢。”
第194章 她哭了
薛知恩觉得他有病。
有大病。
她张口的音调有些粗重,语气却尖刺:“你是不是想死?”
齐宿没有任何犹豫:“想,想被你弄死。”
薛知恩:“……”
她对他无力,无言。
她缓缓滑下了身,蹲在地上。
齐宿永远会不怕死地凑到她身边:“你想在这儿吃吗?也不是不可以——”
他听见了门后古怪的惨叫,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嘟嘟囔囔。
“只是医生包扎的功夫你怎么就把我丢下了?”
他顶着带纱布的漂亮脸蛋,委屈巴巴地耷拉耳朵:“我差点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没要过你。”
薛知恩恶心地往旁边挪了挪:“你马上滚。”
“好,我滚。”
齐宿很听话,但是抱着膝盖又往她身侧滚了滚。
一个大男人,一点脸不要。
薛知恩额角爆起青筋:“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惹她生气?
齐宿拆饭盒的手停下,期期艾艾地看向她。
“我很想你,我们已经五个小时零三十分钟二十七秒没见面了。”
她也已经长达五个小时零三十分钟二十七秒没有亲他了!
齐宿感觉自己失宠了。
她是不是要喜欢上别的狗了?
是他不够好玩?不够好看吗?
太倒贴是不是就不值得珍惜了?
齐狗开始反思,反思两秒放弃。
他没法不冲薛知恩摇尾巴。
这是本能,改不了。
过于热烈的感情,很烫人,炙烫得人不适,特别是薛知恩这种心理阴暗的人。
他亮晶晶着剔透的杏仁眼表白时,她只想毁了他这份真挚。
骂他是没用的……
薛知恩细长的手指按上他的脖颈,手底下,脉搏有力地跳动,蜿蜒虬劲的青筋有细微的突起。
她掌住齐宿的颈,掌住他的命脉。
问:“齐宿,你爱我吗?”
“爱,”齐宿痴惘迷蒙的眼全是她,“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