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再说——你敢走我就哭给你看!
迫于压力薛知恩还是坐了回来,亲亲他的唇瓣,被他缠着难以呼吸。
湿咸的泪入口,进胃。
薛知恩其实是不知道他在哭什么的。
大概是他知道收了这栋房子,出不掉手,住在里面整个人都包裹在她的可视范围。
吓哭了吧。
*
家具和装饰慢慢摆上家才有了点家的样子,电视播放着娱乐节目,薛知恩学着齐宿教她的修剪花枝,男妈妈在准备晚饭,没过一会儿门铃又响了。
“我去开门。”薛知恩把最后一支插进花瓶。
“好。”
门口有一阵没动静,齐宿不太放心,手持锅铲,围着围裙出来。
“是谁来了?”
下一秒,看清薛知恩身边接收的物什一怔。
“来了正好,”薛知恩招手说,“你选一个朝向好的房间把这些放进去。”
“这些……是买给我的?”
“不然是买给我自己的?”她皱眉头,“我没有这么有文艺氛围的兴趣。”
薛知恩周边堆放着顶级画行送来的画具颜料,她也没有乱买,这些都是她在齐宿家见过的牌子。
她记忆力很好的。
齐宿不知该说些什么,握着锅铲杵在那儿,憨憨傻傻的,实在不像个走向国际的大画家。
“你在呆什么呢?”薛知恩走过去,歪头打量他,“我发现你最近真的很爱发呆。”
齐宿的视线重新聚焦到她身上,心跳攀到高处,他却只是轻轻笑了笑。
“我在看你。”
“你总是能让我看愣,看傻。”
从前在屏幕里是,在远处是,如今在现实,近在咫尺仍是。
他头靠上她的肩,问了个有些莫名的傻问题。
“你会更喜欢坐在画架前的我,还是满身油烟的我?”
薛知恩抱住他:“不都是你吗?”
她侧头照样埋向他的颈窝:“你做了什么菜,闻着好香。”
齐宿笑了,胸腔震动:“说不定是我的体香呢。”
“嗯,你的体香是糖醋排骨味的。”
他又笑了。
“应该还有鱼肉粥。”
那点还未完全升起的自卑被打散,他在她那儿,总是轻而易举。
大平层的卧室很多,薛知恩把书房对面视野更好的房间给他,齐宿却没有想象中开心,他瞧着外面的高楼大厦。
“知恩,我觉得这里唯一值得看的只有你,我更想坐在你身边。”
薛知恩说他:“真的很烦人。”
但还是没反对他要摆架到她书房。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在画布上动笔了,再次坐在画架前有些惆怅,上次他还颓废地往画上灭烟头,现在就像幸福人夫满载甜蜜,真是世事无常。
薛知恩蹲在旁边帮他挤颜料。
“有灵感吗?大画家。”
齐宿叹气:“跟你在一起灵感太多,我又不是打印机,画不完才烦心。”
薛知恩轻嗤一声,“那不正好,作品出来又可以大卖提提齐大艺术家的身价。”
“跟你有关的我不会放出去的。”他轻声说,轻到薛知恩几乎听不见。
“你说什么?”
“我说今晚我估计要画到很晚,等会儿你先睡吧。”
无人知晓他阴暗的占有欲作祟在这样的地方。
跟薛知恩有关的画作他从未公开,更不可能售卖。
即便他这个画风景的画家,一旦画人像可炒天价。
除了一幅。
薛知恩却听进去了,内心升起一团疑云。
刻意讨巧的不是他。
那是谁?
第302章 初遇1
六年前。
夏季的风吹来炎热。
顶尖艺术院,油画系硕生特批个人画室已经有一个多月未打开了。
“不知道齐学长受了什么刺激,在校外吃了碗牛肉面就把自己关起来了,难道是牛肉面有什么激发灵感的能力?”
“他还问我借了运动录影带。”
没人注意这点细节,开始吐槽道。
“那选题也太普通了,肯定斗不过那谁。”
“我听说他又被商业活动看上了,现在在媒体那儿可风光了,什么后生天才,呸,偷了我们齐学长的作品参赛,败露后听说他还舔着脸来求学长息事宁人,学校为了名誉还让学长吃了这个哑巴亏,就是拿准齐学长人好不忍心让的他背骂名。”
“就给间个人画室使用权和那点钱的补偿。”
“哎,那次打击对他太大了。”
“希望下个月的众展他能一鸣惊人。”
“对了,这次展览你得到名额了吗?”
“你忘了吗,我们系可就两个名额,一个给了那个姓郑的,一个……”
从隔壁大画室出来的学生讨论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走廊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齐宿开门!别让我破门!”
过了一会儿,画室门从内打开。
与预想的蓬头垢面艺术狗不同,青年扎着头发面容干净,就连指尖都修剪得当,仅有身上粘的一点颜料色斑在彰显他这一个来月在画室里不是睡大觉。
“你的新作品怎么样了?”易教授往里面探脑袋。
齐宿侧身挡住他的视线:“老师您找我什么事?”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众展吧,”易教授站直,“我留了个名额给你。”
“我说过我不参加,”齐宿心不在焉道,“把这个名额给其他需要的同学吧。”
“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吧?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齐宿说:“我没有作品。”
下个月就开展了,现在已经快到月底了,他没时间去准备新的作品,也不想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