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恩说:“不是的。”
她强硬地捧住他不让碰的脸庞,好好回复他。
“我想跟你走下去,我不是施舍你婚姻,我也没有准备丢下你,更没有——”
“不爱你。”
“……”
一滴泪流至她的指尖,齐宿怔忡地看着她,女孩背着廊外的光,黑白分明的眼睛本该晦暗,此刻,却异常明亮,足以炙烤他的灵魂。
许久,许久,他破涕为笑。
“那薛总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薛知恩心口发热,要松开他,男人不放她走,裹住她的手背,吻上她左侧掌心。
“薛总,想让你的小狗继续哭吗?”
薛知恩耳尖飞上绯红,认命般坦诚。
“我知道了,以后我哪里不舒服我会告诉身边人,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齐宿真是忍不住笑,想凑过去亲她,没想到被抵住了脑门,薛知恩不善地狠戳他眉心。
“不过我看你也是不想活了大雨天的闯红灯,你要是想死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满足你。”
齐宿自知理亏,讨好地搂她的腰,耳朵贴她胸口。
“我下次也不会让你担心了。”
她轻哼:“我可没有担心你。”
齐宿一脸满足:“是我幻想你担心我。”
薛知恩:“……干、干嘛说得那么可怜。”
她拍拍他光溜溜的脊背,硬邦邦地安慰:“也……没有不担心你。”
怀里传出男人低韵又清朗的笑声。
他真的好爱笑。
齐宿把在外叱诧风云的薛总裁禁锢在胸腔里,两条结实的胳膊穿过她的肩胛揉暖着她的双腿、膝盖,温柔备至。
薛知恩靠着他,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平板,当看到魏氏一家车祸的新闻时,她一顿,问他:今天出门是不是见了谁?
齐宿下巴就搁在她肩窝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我是去见了魏少爷。”
但。
车祸不是他做的。
警局。
魏延捂着被撞得更晕的脑袋,被警察盘问,他嫌烦一问三不知。
魏父倒是配合,他身上也有些擦伤,但没到去医院的地步,只有老太太惊魂未定地坐在大厅双眼无神。
而在雨天的高架桥撞他们的人,正是薛家老太太用了几十年的司机。
他说:“家里雇主要出门急着让他回去,雨太大视线受阻,车也打滑了,不小心撞到魏先生赶往机场的车,真是抱歉。”
“魏先生看是私了还是上法院,我都配合。”
警方对肇事者的好态度很满意。
“这就是场普通意外事故,也没造成伤亡,你们两边看着商量。”
魏家人却觉得遍体生寒。
多么不管不顾,多么狂妄至极的警告。
姓薛的演都懒得冲他们演!
魏父还有些火气,胳膊被他母亲拉住。
魏老太太摇头。
这个司机是薛盈玉的忠仆,虽然这个时代这么形容不对,但他家里妻女的罕见病都是薛盈玉找人治好的,笼络人心这方面她从上个世纪就没输过。
也就是说今天他把他们都撞死,也是心甘情愿,这事沾不到薛家一滴血。
魏老太太低声:“没有今天还有明天,你还要不要这条命了?”
“我们还赶着今天的航班,”魏父只好说,“这事儿就私了吧。”
……
“现在你满意了?你身体都没养好你老爹就要带着儿子和老母逃往海外!”
“谁让你当时不跟崔姨妈走。”
“她养出来那么个混账儿子,我看她都晦气,好好的日子不过,闹闹闹,出国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再敢闹出这种事端老子打断你的狗腿!你我就这一条命,我可不想被疯子搭进去!”
斗不过他还躲不起吗?
魏延一言不发。
很久后,他说。
“不会了。”
“这次是我活该。”
错怪了无辜的人。
*
薛盈玉打量着盒中惊艳剔翠的翡翠首饰,挑起叮啷耳坠,问管家。
“那蠢丫头婚礼你看我戴这套怎么样?”
“当然是好的,翡翠最衬您的肤色。”
比划着比划着,老太就把耳坠丢了回去。
“你说说,她的心怎么就这么软?到底是随的哪家菩萨?优柔寡断。”
竟然还要她出手去警告那一家老小。
“可能是像……前太太?”
“哼,”薛盈玉不屑,“陆筝分明是跟我一样的人,倒是学了她我最看不上眼的那点。”
“您也是不希望小姐走你们的老路。”
管家说:“这样不是很好吗,小姐很开心。”
“我倒是希望我死了以后她也能这么开心。”
大抵是年纪大了,薛盈玉难得话多。
“让她相亲也是想给她找个各方面好拿捏的,那个姓齐的不是软弱好掌控的性子。”
他爷爷奶奶在职时是出了名的高风亮节,他母亲父亲在当地政府也是为人称赞的好党员,姥姥姥爷是警察出身。
一家子不畏强权的伟光正。
他齐宿还能是颗孬笋?
从他自小救人慈善的名声,到他拒绝不知多少成名的潜规则,多少次文化院给的机会,就知道他绝对不是个贪财喜权的主儿。
强个性,唯本心行动,无欲无求。
这种人最是难搞。
薛盈玉感到头疼。
然而齐宿还真就是好竹里出的‘孬笋’,他好色地扒着薛知恩不放,说脱了裤子放他怀里好给她暖暖。
薛知恩:“……”
死变态!
在薛大总裁的休息室这条狗脱掉了她的西装长裤,薛知恩拉着没什么弹力的深色衬衣拼命往下挡,警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