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有以后了,程双也只是因为这个角色一时兴起,由衷喜爱那个人物,她也并不觉得自己能进演艺圈做出什么。
那样投入的成本太大,她的生活不配她那么大胆的选择,她没有任性的资本。
她家里还有弟弟,有父母,她没得选。
按部就班就是她的这一生。
“你想吗?”江祁安不理解,她仍然记得程双一开始在向她们描绘顾霜儿时,奕奕的神采。
程双发白的脸苦笑了下,摇了摇头,“谢谢姐姐了。”
她重新振作精神,按照员工守则里说的引导江祁安跟周时晏上摩天轮。
摩天轮更为平缓,上行的过程,周时晏没往外看,注意力都在江祁安身上,他抬手理了理江祁安耳畔的发丝,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怎么了?”
“觉得有点可惜,刚刚那女孩是我在明月见到的,演技很不错,导演也认可,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她竟然不去了。”
“大概是有难言之隐。”周时晏揉了揉江祁安的头,“很多时候人们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就像我很想尝试这些游乐设施,但不行。”
“好,那我有空去问问明月那边的情况。”
但如果真是程双自己放弃,江祁安也没什么办法。
游乐园里的摩天轮很高,缓缓上升的过程中能见到整个城市的夜景,远处江面微光粼粼,蜿蜒盘旋,环绕着陵川。
再熟悉不过的景色。
江祁安忽然之间想起,高考完那个假期,林望舒,她,还有萧束以及高中时期玩得好的几个朋友,也来过游乐园,差不多的时期。
那会儿的林望舒刚跟萧束正式在一起,被一群人怂恿着来到摩天轮脚下,说起了那个幼稚的传言——在摩天轮最高处接吻。
说是能带给每对恋人永恒,如今看来并不永恒,但那会儿却是独属于他们的浪漫。
她还记得看见林望舒羞红的脸,周围的起哄声,少女青涩的脸庞和心事。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四年了。
那时候的江祁安也单纯的想,以后她也要跟纪临澈来一次。
那是她唯一一次念头,后来被摧磨得干净,升不起半点。
如今误打误撞,她跟周时晏一起坐上了这趟摩天轮。
摩天轮将要行到最高处,江祁安置于夜色万千灯火中扭头看向故作镇定的周时晏,
“时晏哥,我可以亲你吗?”
江祁安不记得是谁先主动,伴随着缓慢的移动感,她能感受到彼此纠缠的呼吸,和胸腔中过于重的心跳。
心跳是周时晏的,他的心跳得很快。
江祁安心脏也跟着跳动,有几分出神。
手下触碰到了周时晏虎口处的疤痕。
江祁安似乎想起来了。
她小时候调皮,喜欢往高处攀爬,摔下来时是周时晏接住了她。
但她还是摔伤了膝盖,疼得眼泪直掉。
周围人来人往,气息燥热,眼前的画面都泛白起来。
她不记得周时晏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她被人安置在花坛阴凉下,等了好久好久。
只有一个突然出现的少年,将她带到了另一处,为她处理伤口。
那个人就是纪临澈。
从前的记忆模糊,她记得自己有很久没见过周时晏,而纪临澈也在此刻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脑海中出现的零碎画面,再将断片的记忆勾连在一起。
她记得爷爷第一次生了那么大的气,罚她在家里待了好久,不允许她出去玩,还打了她手板。
又隐约回想起了几个骨折,养伤的词眼。
江祁安心脏砰砰直跳。
在摩天轮快要将到低处时,江祁安先脱离了这个吻。
她确定这个高度周时晏不会不舒服后,按耐着心底的激动,抬起了被她压着没让动的那只手。
指腹落在那两道疤痕上。
第116章 趁人之危
“时晏哥,这疤,是你从前为了保护我被划伤的对吗?”
“你还记得?”
江祁安抓住周时晏的手都隐隐有些颤抖,“是在下午,我爬墙然后摔了下来,你在下面接住了我?”
周时晏眼里只容得下江祁安,温柔缱绻,“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周时晏记得那次,他摔骨折了手臂扭伤了腿,实在过于狼狈,在家里呆了几个月。
又正值高三,他学业压力重,那一年都没怎么再去过江家。
江祁安突然有一瞬间想哭。
她记忆中的时晏哥一直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许多的儿时回忆都是与他有关,但被她忘了。
就像那会儿的她会不理解骨折是什么,只知道她犯了错,她喜欢的哥哥很久没来找过她了。
后来有人告诉她,周时晏不会再回来了,他们是大人,不会管他们小孩子。
幼时的岁月过得多慢呀,长到她将周时晏淡出了她的生活,替换成了纪临澈。
水雾氤氲眼眶,周时晏慌乱了瞬,抬手轻抚去江祁安眼角的泪,
“怎么哭了?”
“没什么。”江祁安含着泪笑了笑,庆幸自己在这一刻回想起了过往。
她挪了过去,伸手抱住周时晏,哑着嗓音,“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江祁安,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用自责。”周时晏拍了拍江祁安的背,带着安抚意味,“保护你是我应该做的。”
摩天轮已经到了底,外面的程双扫了眼包厢里后了然于心,没去叫他们。
这里是情侣约会圣地,程双懂的。
在摩天轮又上升时,周时晏暗自抓紧了一旁的扶手,脊背微微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