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摇头,“我妈是重度脑梗,生活不能自理,双腿不能走路,仅有基本意识,不能清晰表达自己的意志,平时都是保姆推着她出去散步,她的手也没有力气,完全没有自己操作轮椅可能性。”
说到这,凭借警察的敏感,紫苏确认,母亲沈青格就是被人杀害了,瞬间心都碎了,控制不住,啜泣起来。
卓凡递给她一张纸巾,昨晚他和紫苏一起执行任务,沈青格死亡时间,紫苏肯定是不在现场。
“谢谢。”
“你父母家最近有发生了什么事吗?”卓凡接着问。
“最近我工作太忙了,有一个多月没有回过父母家,中途回去过一次,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实在想不到能有什么事,会有什么人,对我妈这样的人下黑手。如果,你想了解的更清楚一点,不妨问问我妹妹,半夏。”
白芷昏厥,已经被送往医院救治。
半夏被带进审讯室,早晨王梅过来上班,才得知沈青格死了,现下她也在刑警队等着。看到半夏进去,她神色有些慌张。
半夏坐在卓凡对面,心神还散着。卓凡叫了她几次,目光才重新聚焦。
“你没事吧?”卓凡问。
半夏点头,又摇头。
“我妈,是被人杀的?”话一出口,半夏就捂着嘴呜呜哭起来。
“只是初步推测。”
“被谁?”
“我们还得继续侦查,希望你稳定稳定情绪,配合我们调查。”
半夏点头。
卓凡接着说:“昨晚九点到十点你在干什么?”
半夏心里极度不适,但也只能忍着,“我是律师,昨晚我先和一个案子当事人吃了晚饭,吃完不到八点,又和同事去了酒吧喝酒。喝了一杯身体不舒服,我就先回家了,到家具体时间没看。但我回家先去了我妈那屋,当时她正睡觉。”
“你去看你妈时,是保姆看着吗?”
“保姆只做白班,最晚六点也就走了。一般晚上都是我看着,有时我在我妈那屋睡行军床,有时我自己在我卧室睡,但每两个小时,闹钟会响,我就会去她屋里给她翻身。可是那天我喝酒喝得有点多,洗了澡,回自己屋子吹完头发不小心睡着了,手机没电,闹钟也没响。”半夏说完,懊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自责和愧疚像一台绞肉机,粉碎了她的心,再也说不下去。
“你爸呢?”
“我爸?应该在屋子里睡觉吧,我没去看。”
“围绕你妈,最近家里有什么矛盾吗?”
半夏努力想了想,“没有”。
王梅神色异常紧张,眼睛四处探看,就是不看卓凡。
“你怎么回事?”相较之前对半夏和紫苏的讯问,卓凡对王梅显然更严厉。
“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而且我照顾那么久的人死了,害怕。”王梅吞吞吐吐地说。
“你就实话实说,白家人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除了他家那个表姑事儿多点,其他人都挺好。”
“照顾沈青格这样的病人不容易啊,你没有怨气?”
王梅听不出来卓凡的言下之意,只说:“我就是干这个的,有啥怨不怨的,我没怎么上过学,别的也干不了,这个岁数,在家里也是伺候人,在外面伺候人还能挣钱,我挺知足。”
卓凡看她也不像耍心机,说得话也实在,点点头。
“据你观察,白家人对沈青格有什么不满吗?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或者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我去过许多人家,白家对待病人不说顶好吧,也不能说差,尤其是他家二姑娘,照顾她妈特别周到。有时,看孩子累,我多干点也就多干点,就当做善事了。别人嘛,虽然没有二姑娘那么好,但是也没有白眼狼。要说反常嘛......”王梅又开始搓手。
卓凡看她的样子,终于嗅到些异样,“接着说啊,不要隐瞒事实。”
“我没想隐瞒事实,我是在想我是金牌保姆,在背后讲雇主坏话不好吧。”王梅苦笑,局促的眼神顺着上眼皮方向飘出。
卓凡扶额,深感普法道路任重道远,他向前倾身,“这是刑事案件,只要跟案件有关,跟死者有关,你知情不报就是妨碍司法调查。”
王梅一愣,“那我还是说吧。就是白法官,以前对沈青格也好,但不咋伺候,可是得有一个月了吧,只要有空,他就去那屋伺候沈青格。喂药、喂水、喂饭,还好心情的买了些保健药营养品,隔三岔五督促我给她吃。”
“就这?”卓凡说,“毕竟是夫妻。”
“其实吧,还有一个事,不知道该不该讲。”
卓凡耐住性子,“你先讲讲呢。”
“你保证不跟紫苏和半夏啥的说。”
卓凡点头。
“其实,白法官有姘头。”
卓凡一惊,“你知道是谁吗?”
“叫张莉茹,人民医院医生,跟沈青格是同事。”
卓凡传讯张莉茹,张莉茹说沈青格死亡当晚自己在家睡觉,但没有人证。
刑警队其他人去排查监控,人证,排查完毕马上开会。
“沈青格居住小区是老小区,没有监控,于是我们就把附近所有监控视频调取出来,大部分没有沈青格身影。唯一有线索的是一个五金店,为了防盗装的摄像头,”作报告的人放大幕布上的视频图像,因为是夜晚,加上摄像头质量一般,图像也不清晰,看不清轮椅上的人,“虽然看不清轮椅上人的脸,但是那个时间段经过这里,还坐轮椅应该就是沈青格。而且我们已经找白家人确认过,确实很像沈青格平日用的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