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一马当先,手中长剑在漫天雪花中挥舞,剑影闪烁。
队伍中只有一辆马车,太医陆仲海在车停下时便伸长脖子张望,他是李皇后亲自挑中办事的人,此行若是太子殿下出现闪失,那他也不必回宫了。
见眼下突然陷入混战,陆仲海眼中满是惊恐,一刻也不敢放松,生怕有任何意外发生。他双手不自觉地颤抖,冲周围死守在粮草处的暗卫喊道,“保护殿下!速去保护殿下呀!”
粮草没了顶多脑袋不保,太子殿下若有三长两短,那可就是诛九族的死罪了。他可不是什么孤家寡人,还有父亲母亲和弟妹等着他回家呢!
暗卫们迅速反应过来,全部涌向正骑马而来穆翎。
穆翎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坐在马背上,面色苍白,眸中不安尽显。
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竟能在这兵刃相接中畅通无阻地来到马车前。
旋即,他猛拉缰绳,转过身,只见那人背影冷峻而坚毅,剑起落间,血光四溅,所到之处,劫匪纷纷倒地。
许是冥冥之中有所感应,那人似察觉到了他晃晃如炬的视线,忽将目光扫来,穿过重重阻碍,越过所有喧嚣混乱,精准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刹那间,四目相对,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在两人之间流转。
本于冬日荒野中格外刺耳的厮杀之声,竟在这一瞬,全部隐匿。
雪还在落,风依旧呼啸着,他们就那样凝视着对方,沉寂而短暂……
崔羌见他无虞,率先移开视线,重新挥剑而去。
劫匪像是有备而来,人数颇多,刚倒下一些又源源不断地涌来新的一批。
偏偏此处地势十分古怪,崔羌紧锁着眉,将招式转攻为守。
他环顾四周,这些人虽然凶猛,却丝毫不急于抢夺粮草,反而有意无意地将他们往一个方向驱逐。
这背后,或许有更大的阴谋。
混战中,有暗卫看到总探事被劫匪擒住瞬间乱了阵脚,穆翎也第一时间看到了那处的异样,不由得瞳孔一缩。
他的手紧紧握住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想要冲过去,可周围人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寸步难行。
渐渐地,他们完全落入下风。
穆翎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甚至来不及细思,为何武功高强的崔羌竟轻易被生擒,也并未察觉到这些劫匪的行动其实十分可疑。
粮草被掠劫一空的消息很快传入宫中,小五被崔羌留在皇城司以便传递宫中情况,此时,薛子峰自皇城司出来,得知崔羌被擒,心中忧心不已,所有情绪全然写在脸上。
回到明暄殿伴读的住处,就见穆熠立在自己的书案前不知翻看着什么,那人闻见推门声头也不抬地淡淡开口,“又去皇城司了?”
薛子峰心里藏着事,对穆熠出现在此的行为已经见惯不怪了,也没听出暄王殿下语气的嘲讽,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从鼻腔里闷闷发出个“嗯”字。
穆熠轻嗤一声,“打探到何消息了?”
“并无。”
闻言穆熠这才抬起头,阴沉着一张脸,极力忍耐着面前人对自己的冷漠和疏离。
可惜径直走过的薛子峰没注意到他的脸色,依旧沉浸在自身情绪当中。
“滚过来。”穆熠将书卷往案上重重一丢,嗓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薛子峰回过神,不解地望向他,旋即眉头舒展开来,似认命般心底叹了口气,缓步走过去。
“你可知粮草被劫,太子和你师兄生死未卜。”穆熠目不转瞬地盯着他。
“知道。”
穆熠轻轻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弧度,随后那抹笑意逐渐蔓延开来,从他胸腔中溢出,带着几分被激怒后的不甘。
可薛子峰从踏进这间屋子起分明什么也没干。
“你倒是能耐。”他边笑边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令原本俊朗的面容因这复杂的情绪而显得有些狰狞。
薛子峰对上他的目光,那双眸中笑意未达眼底,有的只是无尽的偏执与占有欲在其中翻滚。
他压下心底的不适之感,紧锁着眉撇开脸。
穆熠猛地一步跨上前,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暄王殿下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般向他涌去,下一刻,有力的手指捏住他的下颌,微微抬起,迫使薛子峰与之对视。
穆熠嘴角依旧挂着那无故被气出来的笑,可眼神却如同盯着猎物般,炽热又危险。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别妄想用这种态度来打发本王。”
早朝时,若非瞧那李国公没有丝毫担忧之意,他倒真要庆祝一番了。只可惜,事出反常必有妖,若由着事态发展,万一让李氏阴谋得逞,崔羌遇害,太子掌权,他也捞不到任何好处。
薛子峰不想搭理他,双眸低垂,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微微有些颤栗。
“说话。”穆熠低沉的嗓音带着隐忍,他最厌恶的就是薛子峰这副淡漠的神情,好似这世间除了他的师兄,旁的人都是空气。
每回惹他发作,这人却依旧油盐不进,偏偏他又狠不下心真的打罚,只好将一腔怒火全然撒在床榻之上。
他桎梏着薛子峰的手腕,大力将人拽往寝殿里头。
第46章
薛子峰被推倒在榻,后背不慎撞在坚/硬之处,疼痛令他不禁发出一声闷/哼,然未等再出声,他的双唇便被粗/暴地覆上,瞬间,血腥之味在二人唇/齿/交/缠间弥漫。
即使经历过了许多次他还是无力承受这样的深/吻,薛子峰疯狂挣扎起来,可穆熠的双手宛如精钢铸就的镣铐,紧紧扣住他的手腕,高举过头顶,令他全然失去反抗之力。